大半年前,又听说自己的亲外孙被害中毒,险些丧命!千宁,你是父王的宝贝啊,你让父王怎么忍心再放你回那龙潭虎穴,父王老了,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如果世间只有两个地方可以流泪,一个是梦里,一个便是父亲的怀里。
“父王——”凤绿无可辩驳,她的泪水在云麟枯瘦的臂膀里决堤。
她委屈,她心痛,她害怕,她忧郁……此刻所有的情感都爆发了,在她颤抖流泪的身体肆意生长。
她知道,此生她注定无法尽孝。她也知道,这个她一生亏欠最多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包容她,原谅她。
这一生的债,她还不清了。
入夏之后白昼长了起来。
凤绿从怡心殿里出来,尽管已是旁晚但天色还很亮。
她行色匆匆赶回自己从前住的漪莲殿。
果然!一进前厅她便听到弗离的哭闹声,只见左延坐着把小弗离搂在怀里,七叶夫人和荨翁正想着往弗离的嘴里塞药丸。
众人看见凤绿回来,分了神,弗离得空挣开左延的怀抱朝着凤绿一摇一晃地冲过去,苦哑的嗓子喊道:“母……后、后——”
弗离跌进凤绿怀里,一边哭一边含糊着:“母后……不、不要,伤心,有、有离儿在——”
凤绿心疼地无以复加,也哭了起来。
于是整个画面便是凤绿和弗离抱着哭成一团,站在一旁的七叶夫人也被这伤心的娘俩惹得泛起了泪花。
渐渐地,弗离的哭声低了下去,累得在凤绿怀里睡了过去。凤绿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安顿好,才放下心来。
她回到前厅,打招呼:“有劳夫人、荨翁了,不知道离儿的感应可否消除?方才夫人给离儿的是什么药?”
“哪是什么药,不过一些安神的丸子罢了。”七叶夫人叹了口气,“丫头啊,有件事老身要告诉你一声。”
“夫人快讲。”
“老身和荨翁反复为离儿把脉,发现这种感应并非巫鸢残毒的症状。”
荨翁捋了捋胡须,补充道:“更奇怪的是,我们认为离儿的脉象有些奇怪,当初下毒之人可能不仅控制了剂量,还很巧妙地在巫鸢中加入了化解巫鸢毒性的红棉草,”
七叶夫人接着说:“红棉草的效用一般要两到三天才能显出来,所以你当时尽管为离儿解了毒,离儿还是昏睡了三天,但也正是这三天,使离儿未受巫鸢余留的影响,也就是没有失忆或性情大变。”
“怎么会这样!”凤绿连忙问道,“那离儿现在的症状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