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一双带有温度的手托起她的身体，顺势让她躺了下去，一时一股暖流缓缓从后腰传来，与她自身所有的真气截然不同，那股暖流是那样温暖且霸道，毫无顾忌得淌过她身体，似要灌醉每个角落。

阴冷干涸的身体贪婪的汲取着这股暖流，人随即清醒起来，睁开眼，看见那双从未见过的真实的眸子，只这一次那清晰的黑白再没有染上各色的岚气，哪怕是透明的。

凤绿忽然感到一阵惶惑，似是在害怕着什么，她慌忙闭上眼，只一瞬，她再睁眼时梓翚又恢复了原先的神情。凤绿愣了愣，半阖着眼道：“有劳你渡真气了，谢谢。”

“不客气。不过你刚才还真把我吓坏了，真没想到，你会倒下。”梓翚一脸春风般的笑容是那样蛊惑人心。

“我也没料到，可能是一下子人松懈下来，倦意便袭上了罢。”凤绿和梓翚默契的不再多提刚才的一幕。“你打算何时动身？”

“这个嘛，打算现在就走。”梓翚说着从一旁拿出一个小包袱，“对了，这个还你，我的伤其实也差不多好了。”

凤绿打开包袱，看到原来是自己的软甲，不自觉得就掀起了嘴角。

“凤绿，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总要救我。我是紫宸人，在你身边就是威胁，紫宸不一直是你们白堇的心头大患吗？”

“医者父母心咯，何况你还救了——”

“撒谎。你有没有意识到你一直在试图改变我。你是真的不知轻重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改变什么？”梓翚笑眯眯得看着凤绿。

凤绿从没见过他这么温和的表情，他的笑容此刻那么无害，像一个挚友诚恳的在批评她的任性和自私。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他究竟是谁，他的佩剑上有剑祭花，无论他是谁她都有理由把他除掉，可她一次次犹疑了。到底是谁在改变谁？

他这是在提醒她？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么，他果真这么不在乎自己？他在暗示这是她最后能除掉他的机会？

“也许有一天你我会达成一致，欣然合作呢？”凤绿轻吁了一口气：“原本籽提果可以延缓至少半年的发作期，可现在，我的身体等不了了，如果不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我只能重新服毒来续命。所以，”凤绿顿了顿，狡黠得报以一抹浅笑，“为了我们将来的合作，早去早回。”

“你就这么放心我走？”梓翚稍稍一怔，似乎气馁了，“算了，我只好勉为其难。我也许是吃饱了撑的，哈哈哈。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啊，等——我——回——来——。”梓翚故意把尾音拖长，带着未尽的含义。

“好。”凤绿歪了歪头，从唇边慢慢逸出灿如菊的笑容。

也许谁都已经不约而同得甘愿被卷进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的遵守游戏规则，尽管后果或许真的不堪设想，可此时，选择和被选择，都变成了一种执着，一种蛊惑，一条妖艳的小蛇缠绕在颈间唇边勾起了心底最原始的征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