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蔚莱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周礼笑着说明,“国内有个新高铁项目,我师父打报告要的人。”
“怎么才说嘛。”蔚莱又惊又喜,趁父母不备,在他脸上迅速啄一口。
谢天谢地谢老田,异地夫妻大救星。
饭后蔚母将女婿叫到书房,蔚莱刚要跟进去,母亲满脸严肃一个抬手将她挡到门外。她只得悻悻闪出,一边帮父亲收拾餐桌一边打探消息。
“结婚时我跟你说过,就算你找个一穷二白的小伙死心塌地,我跟你妈也不会阻拦。记得吧?”父亲这样开口。
蔚莱点头。
“那就行了。”这老头也学会语焉不详那套。
蔚母单独叫周礼,正是这个意思。
她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周礼面前,难得的语重心长,“莱莱结婚按理我们该出嫁妆,当时你爸妈非不要,我们看你俩日子还行,一来二去的也就没给。这后来你都走了莱莱才说你家里的事,我们去见过你爸,又跟人搭伙干起装修了是吧?”
“是,和以前公司的同事。”周礼不由有些紧张,“妈,我爸这边我能负担。”
父亲提过蔚莱父母看望这茬,大意就是他们想帮而他没收。对此周礼未做任何置评。母亲的离开也带走父子之间那层朦胧的隔阂,周礼尝试换一种目光去看待父亲,这样做之后,从前所认定的那些缺点慢慢归化为一个普通男人身上的特质,他像所有人一样不完美,却也为妻为子为家奋斗半生无怨无悔。
双亲只剩其一,周礼只希望在往后的时间里父亲能随心所欲,重新起步也好,养花遛鸟也罢,只要他觉得自在满足。
蔚母沉默片刻,“我跟莱莱他爸又添了点,密码是蔚莱生日,你们有困难不愿意跟家里开口,但当父母的谁也不会看着不管。这卡你拿着。”
“妈,我们现在真不用。”周礼推脱。愧疚感再次袭来,最难也最怕面对的就是蔚莱父母,他们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呵护着的女儿,他不应该让她担负生活压力委屈巴巴过日子。
“妈知道你为什么去非洲。”蔚母直勾勾看过来,周礼抬头又低下,羞愧难当。
蔚母像看透他心思,扬手拍拍他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凭本事赚钱,你低什么头。”
周礼说不出话。
“这楼拆迁日期定了,我俩又有退休工资,说句不好听的,棺材本我们都留好了。”蔚母将卡径直塞到他手里,“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妈不想多问,蔚莱难受过,妈知道你也难受。你俩组成一个家,家么,磕磕绊绊的有平路就有洼路,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无论怎样人都得朝前看,先把这关挺过去,你俩且得往远走呢。”
进门时他手冰凉,他以为这卡是烫手山芋。可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副手套,接过来就暖到心里。
周礼低沉地“嗯”一声。他很想说句对不起,话到嘴边变成另外三个字,“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