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打电话?”
“不然呢?让我接你去打疫苗啊,第二针。”
“他呢?”
晓月若有所思打量她一番,“你们吵架了?”
蔚莱太了解自己这位鸡贼的朋友,自知瞒不住,老实交代,“我跟他提了离婚。”
“啊?”晓月大惊,“好端端的,抽什么邪风?”
蔚莱穿上大衣,“当初怎么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啊。”晓月搀扶她出门,按下电梯,“蔚莱,我就问你一句,你心里有没有周礼?”
“我怎么想不重要。”蔚莱看着楼层数字跳跃变化,“周礼不爱我。也不能爱我。”
晓月见朋友眼圈红着,不忍再去戳她情绪,只得揽揽对方肩膀,“你这什么命啊。他今天值班,别担心了。”
电梯门开启,两人各怀心事走进去。
一直到年初六,周礼都没有回来。中间小弟打来一通电话,问方不方便见一面,支支吾吾的语气似有话说。蔚莱猜测是提离婚的消息经由周礼传达至他大姐处又辗转被他知道,她只觉可笑,前脚自己刚放手,后脚人家就广而告之开始预备新生活。她客气地告诉对方不用来了,也无再见面的必要。她自作主张挂断电话,心灰意冷。
提离婚算是一种冲动,当时当下情绪被顶到根本无法落地,她甚至没有要求周礼给出解释。冲动散去,她有过一丝暗搓搓无法与外人道的期待——或许他会挽留呢?
没有,周礼完全没有。
希望跌落悬崖,粉身碎骨,无影无踪。
假期最后一天上午,她正犹豫要不要问一声明日上班安排,杨林的电话先行而至,告知周礼这几天都在自己家住的,昨晚被家里叫回去,听口气很急。
“你先问问情况吧,昨天晚上十一点多被他爸叫走的,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也没接。”杨林悉数告知。
“好。”
“哎蔚莱,”杨林停顿一刻开口,“周礼的事……算了,你先问吧。”
放下电话,右眼皮莫名其妙开始乱跳,止都止不住。蔚莱先给周礼打电话,三遍皆是无人接通,打给周爸手机关机。强烈的不祥预感袭来,她抓起外套冲出家门。
周家楼下停着一辆蓄势待发的救护车,楼门口七七八八围了一圈人。蔚莱刚跑两步,“让一让,都让一让”的叫嚷声自人群里传出,两名医生打头,周礼和周爸在侧,几人推着担架车急匆匆冲过来。
“周礼,周礼,爸!”蔚莱大喊着跑过去,完全顾不上尾椎骨隐隐作痛。担架上的周妈挂着氧气面罩,双目紧闭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