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言忙摇头,轻声解释:“不是,我很想报恩。可我怕你忘了,我提出来很是唐突。”
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听他的话,为他按腿,听田氏的话放下身段招惹他……虽然半途而废,可也一直暗暗对他好啊,难道不算报恩嘛。
“唐突什么?哪里唐突?”翟栩斤斤计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样故意隐瞒实在无礼。”
姜沁言被他说的无地自容:“对不起。”
翟栩气的往后一躺,闭目养神。半响,他恢复一贯的神情,认真道:“叫声恩人也不会?”
姜沁言顿了顿,硬着头皮乖巧地喊:“恩人。”
不知是她声音太过柔媚,还是他身体里的邪火还没彻底压下去,这一声婉转怯怯的“恩人”,惹得他心头发痒。
翟栩眼睛一暗,目光流转在她的唇间和玉颈,方才那的美好触感他还记得。
方才已放肆一回,他不想再去吓她,暗自忍下,淡淡开口:“在烟云山时,你给我做的面条,现在还会吗?”
那不过最简单的阳春面,不需要什么技巧和琐碎流程,有何不会。
姜沁言点了点头,“会的。”
“从山上回来后,我常常想起那碗面,可满宴京的酒楼都做不出那个味道。”翟栩嘴边溢开淡薄却温柔的笑,低声诉着心事。
姜沁言认真地看他,心里那份道不清的情感又翻涌起来,让她不知是什么。好似又暖又痒,让人舒服又陌生,想抓又抓不住。
她大概是没想到,翟栩这样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会怀恋一碗朴素至极的阳春面。这确实是巧了,他吃不成那面,她就恰好嫁给了他。
“不难的。”姜沁言温柔地笑,软声道:“我明日就可以给你做。”
“好。”翟栩露出期待的笑容,“也算报恩。”
姜沁言难得见他真挚开朗地笑,如旭日融开冰湖一般,让人心生好感。他今晚笑了许多次,许是两个人终于点破的缘由,翟栩没有比今晚更像烟云山翟公子的时候了。
夜里姜沁言辗转难眠,情不自禁地去想翟栩炽热野蛮的吻。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方才就在这里重重舔了一口,好像要把她吃下去一样。
她翻了个身,有意不去想那件事,只道说来好笑,与翟栩互相记着对方,却生生处了一个月没说破。
还是今晚,在做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两个人才静下来闲聊过去。
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冬末初春之际,姜夫人照例带着两个儿子跟唯一未出嫁的庶女,一同到烟云山上的清门观烧香。
上过香后,姜二少爷姜翼起了心思,望着满山的密林修竹,对姜夫人说要带五姐在附近看看。
姜沁言清楚姜翼的脾气,本不愿意,可姜夫人最疼这小儿子,当即命令姜沁言照看好二弟。
姜翼专捡偏僻的小路走,说带她去寻烟云山独有的花,让她采回去放在屋里。姜沁言被他拖着走,已留了个心眼,努力记着回去的路,可还是上了姜翼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