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好也是在这个停车场,许开昕突发急性肠胃炎蹲在车边,路过的孔舟把她送去了医院。
许开昕打方向盘到了路口转弯,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动,拐了出去。
这时离预约的时间已经不到五分钟了。
孔舟准时压点迈进诊所。
咨询师是个中年男子,保养的还算可以,进门时,他刚泡了一杯咖啡坐下。桌子上有一块三角立牌,夹着他的名字:常正彬。
孔舟第一眼就看见那块牌子,心里“哦”了一声,跟小常对上了号。
“常老师。”
小常同志坐起身:“来了?坐吧,要喝点什么?”
孔舟婉拒:“不用了,谢谢。”
常正彬像遇见了老熟人:“怎么样,现在还失眠吗?”
“我想,可能还严重了一点。”
“严重?”常正彬说话的时候坐直了向前倾了倾,两眼都放在孔舟身上,不像在接受病人,而是一个好奇迫切的聆听者。
“每天能睡多长时间?”
孔舟回想了一下:“大概,三个小时吧,我们工作性质您也知道,日夜颠倒是家常便饭,不过不赶通告也是这个时间,有可能更少。”
常正彬问:“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记不清,挺久了。”
他继续问道:“睡眠质量怎么样,现在还做梦吗?”
“做,最近基本每天都会做一样的梦。”
常正彬不紧不慢地说:“能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梦吗?”
孔舟有点抗拒。
常正彬道:“没事,慢慢想,有时着急反而会遗落很多细节。”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结束了和自己的心理斗争:“我很难睡着,一直以来都是,有时玩手机还有点犯困,放下了反而清醒。但是一旦睡着就会睡的很沉,会做梦,天天都做,每天都重复同一个梦,或者说是同一个类型、前一个梦的后续。有时候会突然惊醒,闭上眼又继续做,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很难醒过来。”
孔舟顿了顿:“我梦到我在大道上追一个什么东西,可能是个小动物,它逃进了一个栅栏后面,我跟着钻进去,发现栅栏后面并不是从外面看的参天高的松树,而是进了一个木屋,周围都是山,外面下起了大雪,把山全部盖住了,山上下来成群成群的野狼,也有熊——撕碎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