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嗓门更大:“天底下哪有不为利的商人?他们又不比出家人要积德行善,谁知道给的什么药?”
那你别接啊,温镜要出去,他也不是要跟那妇人理论,只是想赶人。这时圣蕖闻得这边动静,穿过人群亲自递了一把琉璃瓶子给那妇人,他一面护着那妇人走出人群,一面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忧心,贫僧这里有圣水,施主先拿去用罢。”
那妇人一愣,诚惶诚恐忙不迭道谢,圣蕖一派高僧风范,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解苍生之苦乃是应当的。
这下子那妇人愈加对温氏医馆没好脸,边走边犹自骂骂咧咧:“瞧瞧人家师傅!那医馆去不得,看病的小娘皮乳臭未干,抓药的后生一张好脸没有!可不敢进去给他们瞧!”
这时有人道:“这医馆说来奇怪,从前从未见过,你们谁找里头的大夫瞧过病吗?”
“没有,没有。”“头一回听说。”
街上各处原就空旷,众人不是身上带病就是家中有人带病,干等着吹冷风原就心情欠佳,这一吵吵起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谁都要说上两句,一来二去的医馆门口愈加地门庭冷落,不仅冷落,任谁都还要上来踩一脚。
钥娘咬咬牙,要将医案挪到门外头去,温镜拦下,他想起李沽雪的一句口头禅:爷不伺候了。
萍水相逢,我欠你的?
太平桥大街上来往等候的人们只看见一个长条身材深烟衣裳的青年,手中抱着剑,脚下似踏着千钧,一步一步自街这头行到另一头。下一刻他们看见的就是这青年手里的剑不知何时噌地出鞘,他似轻描淡写地一挥,街角的医棚便哗啦啦地塌了一大半,那块写着“多罗圣水”的招幌顷刻间委顿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