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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二十栽,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住他,然而此时那股无力感又蔓延到了四肢。

陈温走到宁庭安的跟前,用了最无力的一个理由,从他怀里接过了江沼,“一日未退婚,她一日都是孤未过门的太子妃,师爷请自重。”

簌簌冷风灌进他袖筒,陈温将怀里的人紧了紧,一路灯火通明,照在他脸上,煞白的让人生惧,一贯挺直的脊梁从一排灯火下走过,竟也微微躬身,让人瞧出了孤寂。

从宁庭安手里接过江沼的那一刻,他的骄傲就已经没有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几丝可怜。

宁庭安那狗东西,眼里的神色,无不在告诉他,他是生了怜悯之心。

他生生的受下了。

皆因他并不想放手。

“回府。”陈温抱着江沼上了马车,将她裹在了自己的大氅里,没去看她的脸。

大抵是不敢看。

怕她突然醒来,知道是他,又会推开他。

马车到了王府,周顺说了声,“殿下,到了。”半晌却没见陈温下来,过了好一阵,才听到里头的陈温低沉地说道,“去沈家。”

马车又调了个方向。

快到沈家时,陈温才终于侧目去看了怀里的那张脸,眼睑遮下来,瞧不见里头的冰凉,倒是能看出以往在东宫时的几分影子来。

夏季她很喜欢东宫里的那道冷泉,喜欢在里头戏水,累了就躺在那幔帐底下的贵妃椅上寐一会子瞌睡。

陈温曾经见过她睡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