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队里,李翔和陈东一刻也没歇,立即提审了西城菜市场的鱼贩子。
刘志刚叫上陈淑芬在隔壁审讯绑架宁新洁的大男孩。
审讯室里,中年鱼贩瘫软在审讯椅上,手和脚都被拷在椅子上,不能自已地哆嗦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哗啦啦”的响声,他耷拉着脑袋,大灯正好照在他的头顶,脑顶上毛发稀疏,已有谢顶的趋势。
“叫什么名字?”陈东例行问道。
鱼贩微微抬头,被大灯晃了眼,倏然闭眼道:“黄大柱。”
“哪儿的人?多大年纪?”
“河北怀来县。42岁。”鱼贩脸绷得紧紧的,嘴里挤出答案。
“说说吧,这毒品是哪来的?”李翔突然把笔放到桌案上,迥然望着黄大柱。
鱼贩勾着背,低下头,噤若寒蝉。
“不说是吧,别抱侥幸心理,以为不说就拿你没办法,如果你现在痛痛快快地交代,对你量刑是有好处的,如果拒不交代,也不影响我们对案情的调查,但你就别想任何宽大处理了。”
听闻,鱼贩还是低头,连眼都闭上了。
李翔皱眉,朝陈东看了眼,突然站起,端着杯子走出审讯室,走到过道的饮水机旁接水,抬头正好看见刘志刚从旁边的审讯室里出来。
“怎么样?那男孩交代了吗?”李翔边吹热气,边用眼瞥着刘志刚。
“他妈的,这小子就是毛屎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说。”刘志刚气愤地扯了扯衣领,松开颈下第二粒钮扣,让更多的风灌进领口。
“这边也不顺利。我觉得这小子可能和鱼贩有血缘关系,我看着他俩长相有共同特征……嗯,尤其是嘴的轮廓,特别像,他俩别是父子关系吧?”李翔言语轻缓,若有所思地忽然悟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着像,这倒是个突破口。”刘志刚表情亮了,扭身快速进了隔壁审讯室。
李翔仰脖喝尽了水杯里的水,此时此刻已心生一计,脚步轻快,跃跃欲试地回了审讯室。
陈东正在审讯室里臭骂鱼贩,各种道理讲了一通,可鱼贩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两只眼皮一抹,就像一尊泥做的雕像。
李翔先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陈东的训话,表情轻松且底气十足道:“黄大柱,你不说,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你儿子可都交代了,他这么年轻,前途都让你给毁了……”
李翔话音未落,黄大柱惊恐地竖起了脑袋,眼睛睁得溜圆,竭力想站起身子,但又被手铐禁锢回座位上,冲拉着手铐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几乎是嚷了起来:“都是我的错!不关我儿子的事,他还小,根本不懂事儿,他年轻气盛,不该担的也往自己身上揽,我说——我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