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就在高一飞掏手铐的间隙,那高个男人双臂奋力收缩,挣脱了两人的挟制,“扑通”就跳进了洱海。高一飞也跟着跳入洱海,他水性很好,憋一口气能在水里潜半天,过了会儿,高一飞将头露出水面,换气后又潜下水底,就这么来回折腾了七八回,也没发现逃犯的影子,最后,水面平静的像一面镜子,他彻底失去了线索。
李翔基本算个旱鸭子,能扑腾几下狗刨,完全不能潜水,他站在船头瞭望了半天,也没见那逃犯露出水面,冲高一飞嚷道:“老高,上来吧,这家伙要么是水性极好,要么就得淹死,这么久了,他根本就没露过头儿。”
最后,几人把宋家伦和船尾那青年,以及毒资50万元缴获上岸。
李翔纳闷,找了半天也没见到毒品在哪。
“宋家伦,毒品在哪?”李翔问道。
宋家伦咬紧牙关,半天不吭声。
高一飞直接把那个年轻人推过来,骂道:“你一个跑腿的,知道包庇毒贩的后果吗?你爸你妈就不管了?”
那年轻人扑通就跪了下来,哭泣道:“我真没干啥……我就干了这一回……货在舢板下。”
李翔跑到船尾舢板下,从鱼网里捞起一只活蹦乱跳的鲤鱼,用身边人递过来的刀子,轻轻划开鱼的肚皮,两个白色的丸子顺着鱼的肠肚滑落而出,裹挟着滴滴答答的鱼血,异常的腥气。他捡起白丸,用刀一拉,破开了外层的蜡封,丸子被一分两半,里面露出两颗晶白的块状体。李翔闻了闻,对着宋家伦问道:“冰|毒,对不对?”
宋家伦勾着头,脸色晦气,一看全都露馅儿了,也不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
“我问你那个逃跑的人叫什么?”高一飞问道。
宋家伦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显得比他的表弟坦然的多,凡是问到他的,他全知无不言:“卖货给我的人叫汪志远,他算毒贩里的大佬了,他是黑龙江人,人很谨慎,以前黑道上混过,所以胆子特别大。我和他交易有两年的时间了,从没出过差错,他对我也算比较信任的。他和买家都是单线联系,所以见过他的人,一般都是能得到他信任的大买家。”
……
没能抓住大毒贩汪志远,高一飞深感自责,觉得自己犯了疏忽大意的错误,他在队里做了深刻的检讨。
从汪志远跳进洱海起,世上就失去了有关他的任何音信,这支贩毒链条也就断了线。
李翔返回京安那天,高一飞和徐丰开车送他到长水国际机场,李翔又和他俩握了手,最后,他双手紧紧握住高一飞的手说:“老高,看来我也不是什么福将,这次来净给你添晦气了,不过,你记住,这个叫汪志远的,不抓住他,我他妈的就不配当人民警察!”
高一飞动情地将另一只手也贴在了李翔的手背上,温厚地微笑:“兄弟,我发誓会将他绳之以法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第五十七章 (2011年 洛杉矶)
瓦蓝的天空下,阳光直射进沈泓渊的瞳孔里,刺目地令其合上了眼睑。他从Mozza披萨店的窗前快速躲闪到阴影里。
时光荏苒,沈泓渊没想到自己在Mozza披萨店兼职,一干就是四年。这四年里,店长Emma结婚生子,回家带了孩子,又送走了数不胜数的其他服务生,而自己成为唯一见证Mozza日落店稳固成长的人,但仍旧是一名籍籍无名的服务生。不能转正和升职倒不是因为沈泓渊不优秀,而是因为他把心思主要放在了学业上,只有周六才来这里兼职,一方面是为了赚点生活费,另一方面则是心中有种难以舍弃的情怀,让他始终坚持着,这好似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一个习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