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没回家,晚上就在动物园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眯瞪了两小时,早上睁眼就七点了。他和门口的守卫敬礼,然后就从派出所出来。他先在大街拐角处找了个早点摊,喝了碗豆浆,吃了笼包子,然后就赶回动物园,去的太早,动物园还没开门,他给传达室的人亮了警徽。
看门人让他进去了。
李翔一路朝着海洋馆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觉得深远,他觉得罪犯八成不会从南门的正门进出,至少出是不会从南门逃的,这纵深太长。所以应重点把目标放在北门上。
到海洋馆时,时间已过了八点。他重点查看海洋馆的周边环境,先退到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远远向海洋馆望去,从北向南扫描,他只在东北角处看到一颗高大粗壮的榆树,树冠繁茂,郁郁葱葱,一看就有上百年的树龄了,从方位上判断,这应该就是那个海底隧道前后两段拐角的位置。他走到那棵古榆树前,看到那树干的树皮和昨日在室内看到的那段纹理很相似,不过室外的树皮显得湿润深重,树下端还长满了青苔。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定不是他昨天看到的那棵树,因为昨天看到的树的下半截树干明明是栽种在室内的,怎么这棵树的整体树干都能看见呢。他正纳闷中,往后一瞧,嗬,原来这里长了两颗树,后面还有一棵树,后面那棵是从建筑物的顶层钻出来的,原来后面这棵树才是他昨天看到的那棵树。这前后两棵树,前后紧紧地依靠和缠绕,就像是一对夫妻树,但美中不足的是,虽然前面的树茂密参天,可后面的那棵树却已经枯死了,树干是光秃秃的。
此时此刻,李翔突然冒出一个激灵的想法,那棵枯死的树,会不会存在漏洞呢?他探身到墙体和古树贴合的位置查看,看到两颗树之间有一块厚重的木板子,他一用力,把木板抬了出来,墙上一个巨大的黑洞显露了出来,深吸一口冷气,用手往黑洞里探,发现里面全是黑色垃圾袋,他揪出那些塑料袋,发现自己置身在枯树的树洞里,他大脑快速运转,猜想这个树洞一定连接着室内,他在树洞内侧的壁上摸索着,发现有一个小的豁口,他用力向下一拉,一扇门被打开了,而且他发现那门的另一次侧是用黏胶贴合连缀着的,所以那扇门不会坍塌下来,他将头从那扇贴地的小门钻了过去,发现自己正好处在海底隧道的转弯处。他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孩子就是从这里被偷走的。由于他肩宽骨架大,所以他肩膀钻不过那个洞,但他想,那个又瘦又矮的穿袋鼠的人应该可以钻过去。而且他觉得那人八成是个男人,因为那块遮挡树洞的木板,对于女人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李翔将那树洞的门关好,重新填埋了垃圾袋,又搬回那块木板挡住了树洞。
李翔实在是太兴奋了,他觉得最起码现在搞清楚了罪犯是如何进出海洋馆的。新问题是,罪犯如果从海洋馆把孩子弄出树洞,可又怎么带出大门的呢。他昨晚着重查看了大门出入情况,并没有发现那两日有人拿很大的袋子或皮箱出入北门或南门。那是不是有可能是用车辆将人运送出去的呢。可公园出入车辆太多了,要是挨个排查起来确实很费时间。李翔想干脆先找工作人员了解一下符合嫌疑人体貌特征的人。
他来到动物园管理处,一个HR负责人接待了他,她说符合他所说身高在140~155之间的女性倒是有一些;但如果是男性,而且是正式员工的话,基本没有。如果是临时工,那就不好说了,因为各部门都自行雇佣临时工,而且临时工都是短期合同,流动性很大,很难说没有遗漏。
李翔说只收集最近一个月的临时工状态就可以。管理处负责人说他尽快组织每个部门进行统计,一定按照要求,将姓名,性别,身高,体重,身份证信息都收集上来。李翔感谢了管理处人员的配合,然后就回队里汇报去了。
到了队里,钱有光一见李翔回来了,笑咪咪地调侃道:“李翔,第一天来,就没睡成觉,在队长手心里混,可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精气神啊。”
李翔精神奕奕,根本不像晚上只睡两个小时的样子,自我解嘲道:“那必须的,咱傻小子,火力壮,搁哪眯瞪两分钟,就能补回20%的精血,睡它个五分钟,基本满血复活了,所以连轴转,根本不带怕的!”
钱有光没想到李翔这小子这么皮,昨天看着还像个乖顺的小绵羊,跟林队练了一天,就变猴子精了,惊得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快被拍在沙滩上了。”
“李翔,别听老赵瞎咧咧,吃早点了吗,来杯豆浆吧。”赵哲远从他桌上递过一杯温热的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