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书桌之前,而书桌之后,是微抬着手腕正写着什么的韩敬。
“……周池那人摆明了吃软不吃硬,想从他的嘴里撬出山河令的下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舅舅又何必对他下那个狠手?不如拿他当饵,诱赵况出现。”
韩敬手里动作不停,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韩易忍不住叫了声:“舅舅!”
“嗯?”韩敬一副才刚回神的样子,“你方才说什么?”
韩易见状,强压下内心的烦躁,道:“我认为周池是不可能吐露出山河令的下落的,现在要想找到山河令只有两个办法。其一,趁各帮各派还未离开青州城,将周池在道临山庄的事放出去,并广请天下英雄到府,共商处理魔头的大计,诱赵况出现,将其一举拿下。”
韩敬听着点了点头,问道:“可你如何保证抓到赵况就一定能找到山河令呢?”
“所以我还有第二个方法。”韩易道,“现在那魔头还十分信任我,是以我想请舅舅配合我演一场戏,等赵况攻上门来时,还请舅舅适当放个水,好让我与赵况‘里应外合’,一同救出周池,待我进一步取得他们师兄弟两人的信任时,再设法套出山河令的下落。”
韩敬闻言沉吟了一会儿:“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然而不待韩易高兴,他忽而道,“我听说你命人找了嵇水给那魔头诊病?”
韩敬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加之老来得子生了韩司云,近年来脾气秉性都柔和了不少,平日闲来无事就躲在书房里写写字作作画,温文尔雅似读书人,然而此刻韩敬就浅浅瞥了一眼,竟让韩易觉得心跳如雷,明明没做什么,却也不由觉得心虚气短了几分。
“诊病不过借口而已,侄儿是想叫他设法使那魔头昏睡过去,好让我脱身来寻舅舅。”
“如此说来,倒是你思虑周全了。”
“侄儿并非这个意思……”韩易道,“那现在我们用何计谋好?”
“什么计谋……”韩敬说着继续回身作他的画,“山河秘宝流落已久,我亦愧对祖宗多年,今日终遇良机,然如要动手,定需有十分把握方可。”
韩易眸光微微一闪,知道了韩敬的意思,抱拳一礼道:“侄儿明白。”
是夜,吴钩高悬,月光倾洒在道临山庄之上,将整个山庄拢进一片静谧安闲之中,然而就在这皎洁夜色之下,忽而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巡逻武侍的背后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