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宋君澜和燕访文的私生女?”陆修衍皱了皱眉,没得到爷爷的支持,顿时有点难受,“这算是事么?还是说因为她的身份会影响到陆家的声誉?您也是这样认为的?”
事情发酵到现在,陆家没有任何人出手阻止,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
陆家宋家一旦对垒,这件事的热度只会越来越大。
宋家那边不会放弃,说不定还会加大力度。宋纪宗是什么人,陆林隐清楚。
虽说两人没什么交集,但也略有耳闻。
更何况陆家不像宋家,是个纯粹的商人家族。
俗话说商不与官斗,但放在宋纪宗身上就是没用的废话。
狠辣如他,再恶毒的事宋纪宗都做得出来。
不能轻易招惹毒蛇,毒蛇就要同类来压制。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件事自然减退热度,而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宋纪宗给出的路走下去。
所以宋厘卿提出离婚,与其说是她的意思,不如说是宋纪宗的意思。
这一点陆林隐知道,陆修衍也知道。
但当事人总是看的不真切,有些显而易见的道理陆修衍到现在都没懂。
陆林隐放下毛笔,双手撑着桌沿,越看越满意。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清茶,坐在椅子里慢慢摩挲手里的健身球。
“要说这件事的影响,宋家可比陆家大多了。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陆家的声誉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女娃毁掉。”陆林隐声调缓慢,带着经历人生百态的沧桑。
“那您为什么让我离婚?故意的?想看我伤心欲绝,远走他乡?”陆修衍起身坐到老爷子对面,手肘搭在桌沿,摆弄着他的毛笔。
下一秒陆林隐毫不客气的拍在他的手上,力道不轻,看起来挺狠的,“你真是越大越笨,白长个脑子。学术研究你行,到了感情这怎么像个傻子,不开窍。”
陆修衍搓着手背,被人骂蠢还是人生头一回,挺新鲜,“是是是,我甘拜下风,您最门儿清,快说吧,别打哑谜。”
陆林隐嫌弃地摇了摇头,开始循循善诱教导蠢笨的孙子,“这件事对很多人影响颇大,但说到底影响最大的是厘卿。你们暂时分开也好,给她点时间好好消化这些事。你不在意,她却不行。哪天等她想通了或者你忍不了了,再去把人带回来,陆家的格局还不至于那么小,在意这在意那的。”
陆林隐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但陆修衍却茅塞顿开,这些天他因为离婚的事,心情低落,连带着脑子都不清楚了。
他一直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思考,从没换位为宋厘卿想过。
那两个人一个是她崇拜的人,一个是她表面不喜欢却拼命把自己变得优秀渴望得到认同的人。
对她而言,无疑很重要。
可是他们却做出令人不齿的事,换成任何人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她过不了的是她心里的那关,不堪的身世她短时间面对不了,这件事只能她自己想通,别人帮不了忙。
书房里的茶香和墨香混着,闻着有种让人心情平和的奇异魔力。
两日来耿耿于怀的事,也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爷爷您没骗我吧?真没因为她的身世对她有什么看法吧?”陆修衍心里门清,但还是故意讨打,“您要是骗我的话,明天我就离家出走,再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