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再晚哪怕一秒,燕尔容那一刀可能真的会划下去。
好在他赶上了, 在最后一秒堪堪赶上了。
“不用了,太晚了再把人从床上挖起来好像不太人性,”宋厘卿笑了笑,勾着他的指尖也捏了捏,似是给他一个安定的信号,“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就一点点疼。而且医生来了也是涂药,这些你也可以做啊,咱就不麻烦别人了。你伺候我就行。”
陆修衍轻挑眉梢,把手里的碘酒放进医药箱,然后把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行,现在伺候你洗澡。”
由于伤口不能沾水,但现在又是夏天,一天不洗几次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所以洗澡全程宋厘卿都是举着手臂,身体泡在浴缸里。
这个动作一时半刻还好,几分钟后胳膊就开始发酸。
最后没办法,陆修衍只能一起下水,把她的胳膊搭到他的脖颈上,帮她擦洗身体。
“你别打着洗澡的名头明目张胆的耍流氓。”片刻后,浴室里传来宋厘卿略带嗔怒的抗议。
“我是在认真的帮你洗澡,一点也没耍流氓,你别想太多。而且我想耍流氓不会打着洗澡的幌子,都是单刀直入的,弯弯绕绕的不是真男人。”陆修衍的声音淡然没有丝毫起伏,听着特别正直光明磊落。
“.......”
半个小时的澡因为宋厘卿手不方便,陆修衍全程贴心伺候着,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从浴室出来。
晚上生日会没去成,肚子空空如也,这会正在叫嚣。
陆修衍简单擦了两下头发,把毛巾挂回浴室,“在这等着,我去煮粥。”
宋厘卿点了点头,坐在地毯上把包包拿过来。
包包外面斑驳嶙峋,像是受到非人折磨般,比她还惨。
宋厘卿突然想起什么,快速打开包找到手链。
原本一颗心连着的两个名字从中间断开,宋厘卿看着掌心里的两节银链,轻叹了口气。
到了最后,不仅连生日错过了,亲手做的手链也被毁了。
宋厘卿坐在地毯上发呆,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想起燕尔容最后跟她说的话
——“我啊,送了你最后一件大礼”
——“祝你和陆修衍,长长久久”。
一股难言的不安袭上心头。
良久之后,宋厘卿手指蜷起,掌心收紧攥着手链。
明天晚上就要飞奥地利了,算算时间也不到十五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到底会发生什么,燕尔容话里话外又是什么意思。
宋厘卿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当时害怕脑子不清楚,只专注于怎样稳住燕尔容的情绪。
完全忽略了她胡言乱语的那些话,现在回想,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燕尔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