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却等不及了,一边快步入内,一边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进去见他。”
门房张了张嘴,望着她的背影,想说这样不合规矩,又忆起老管家曾吩咐过,公主来了要视她为府里的主人,便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转过身出门,殷勤地替立夏牵马。
这个时候,夜幕已垂,沈府人丁少,诺大的府里,不见一个人影,亦未闻人声,只有檐下的灯随晚风无声嬉闹,给这府里平添了几分冷清。
沈惊松站在院里,负手于背,仰头望着悬着一轮弯月的夜空。他的背影挺拔,晚风将他衣角吹起,银白月光披在他身上,乍一看,竟似一位欲乘风而去的仙人。
赵衡绕过抄手游廊,看见的便是这一副场景。她本急急而来,见此情形,不由脚步一停。
沈惊松听闻脚步声,回头见是赵衡,不禁一怔:“公主?”
赵衡慢步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道:“那盒点心,我尝了,很喜欢。所以回来跟你道声谢。”
她本来满腹疑问,想问他知不知道食盒里放了个传国玉玺,想问他为何要将传国玉玺就这么送她了,还想问他许许多多的事情,可见到了人,那些疑问便通通都变得不重要了。
便也不必再问出口了。
“为表谢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侧身,往前一倾,附在沈惊松耳边,轻声道:“我府里那位张显的侍妾,生下的儿子,是武德帝的。”
沈惊松心下一震。她竟藏着一桩这样大的秘密。
他一直知道她瞒着他许多事,譬如她在汴京近郊开了不少武馆学堂,已经培养出一批不错的人,又譬如她借辛家的粮道和邵皇后的赏梅宴调了梁桂两州的边防军进京,还知道如今汴京城里就住着曾为汴京四大公子之首的谢颐。
这些事,她做得隐秘,他便也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