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松轻轻叹了口气,“殿下,陛下的性命暂时无忧。”
齐雍文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太傅,是不是等我登基后,父皇就该死了?”
沈惊松默然。
如今的大皇子,已不像先前还是太子的时候那般天真了,能看得清如今帝后的关系到了水火不容的时候。
邵皇后野心勃勃,已毫不掩饰地将自己逼宫的意图显露在所有人面前,但凡有人反对,便如今日早朝的礼部尚书,当场便被拉出去杖毙了。
满朝文武自此再不敢出声。
而皇后之所以还留着武德帝的命,无非是还在等着武德帝的一纸让位诏书。或者说,是等着武德帝吐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让位诏书,可以让人代写。
但没传国玉玺加盖,这一纸让位诏书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武德帝也知道,一旦自己吐出玉玺的下落,他和庄妃以及庄氏一族都会没命,所以宁肯忍着毒发时彷如万虫噬咬的痛苦,也不愿向邵皇后低头。
“太傅先前上课时,曾和我说过天家无情,那时候我不相信。后来我去春猎遭刺杀,看着父皇母后为我急得寝食难安,我更不相信天家无情这句话。”齐雍文低下头,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但后来我信了,如今更加深刻明白了这话的冷酷,原来人真的能为了皇位,抛弃几十年的夫妻情、骨肉亲情。他们能,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