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披着黑甲,身形颀长而挺拔,相貌清隽,眼眸明亮。
“谢……”赵衡惊呼出声,“颐”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吞回腹中,凝着门口的人,好半晌才开口:“你……回来了。”
半年不见,谢颐变得更瘦了点,人也黑了,那一身翩翩贵公子的文雅气质彻底没了,只剩从武之人的凛冽。
谢颐站在门口,并不进来,只是目光贪恋地在赵衡身上脸上仔细看了一遍,随后便收回视线,道了句:“殿下安好,我便放心了。”
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敢久待,甚至不敢近前,生怕被人瞧见,会给赵衡带来一丝麻烦。
赵衡面色怔然,直至立夏和丁燕折了一大捧红的白的黄的梅花回来,也没回过神。
“公主这是怎么了?”立夏悄声问莲巧。
“奴婢去取茶回来,殿下就是这样了。”莲巧也压着声道。看着公主像在沉思想事,她都不敢出声打扰,煮茶倒茶的动作放轻了又轻,生怕惊到公主。
“你出去取茶了?”立夏抓到莲巧话里的重点,脸色微变,立刻追问:“你竟留公主一个人在这里?”
莲巧一愣,想说厅里还有几个丫鬟在,那头赵衡已回过神,笑着道:“立夏,你别紧张,我在这里很安全,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了。”
纵使离国破时四处奔逃的处境已经过去一年,立夏依旧还没走出当时的阴影,会不放心她一人独处。
“我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了。”赵衡说着,看见立夏怀里的那一大捧梅花,便顺势转移话题,问道:“你去赏梅就赏梅,怎么还把梅花折回来了?”
立夏也就忘了追究莲巧将公主一人落下的事情,将怀里那捧梅花献媚似地递到赵衡面前,“前些日子您不是念叨要赏梅吗?今天来了,您又嫌冷不肯出去。您不去就花,奴婢只好让花来就您,把好看的梅花都折回来,放到您面前让您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