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嗯”了一声,转头又吩咐立夏:“待薛氏拿回手稿后,我会模仿张显的字迹写一份提审文书,你去让陈氏想办法拖着申副将离开牢房一阵,我们趁机安排人装成张显的亲卫,拿着文书去把人救出来。”
立夏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好,奴婢这就出门给陈氏留消息。”
胭脂铺开在西市里,客流如云,哪怕有人盯梢,也依旧能钻个空子互相递消息。
到了傍晚,薛氏抱着孩子回来,就拿了好几张手稿以及一份盖着张显印章的空白公文书。
“手稿是从篓子里面翻出来的,本就是要拿去烧掉的,所以妾就多拿了几张。”薛氏将手稿和公文书递给赵衡时,眼珠转了转,“拿手稿的时候,妾见桌上放着将军的印章,就盖了一份空白的红文书回来。”
薛氏隐约猜到赵衡想做什么了,于是把事情办得分外漂亮。
一旁替赵衡磨墨的立春,原本也不甚待见薛氏,此时也不由得缓和了神情,抽空给她倒了杯茶。
薛氏颇为受宠若惊地接过茶,道了声谢,飘飘然地捧着茶盏告辞了。
“这薛氏,怎么还把茶盏给走了。”立春有些好笑。
“你们平常总给她脸色看,难得一次和颜悦色的,她自然不习惯。”赵衡说着,已经将薛氏带回来的手稿铺陈在书案上。
张显识字不多,手稿上的字写得如同一个刚启蒙的垂髻小儿,歪歪扭扭的,没一点骨气。跟他这人,可谓是天差地别。
赵衡研究了一阵,对着手稿试仿了一遍。
完全不像。
她练了十年的字,能擅仿各位名家字体,对着张显这一纸手稿,哪怕刻意写得东倒西歪,字形却是正的。
怎么看,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