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回来后,同赵衡道:“那场面,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当真是热闹。有人想去闹洞房,被魏胜给喝退了。席间有人言语轻薄郡主,魏胜还打了那人一拳。奴婢瞧着,这泥腿子将军是真心待郡主的。”
赵璇婚后第二日,邵皇后在宫中开宴,五品以上官员家眷皆可入宫出席。
这是新皇登基以来,邵皇后第一次开办宴席。各家女眷穿戴得光彩照人,铆足了劲儿想在邵皇后面前搏个好印象。
赵衡心知邵皇后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也是敲打那些新嫁本朝官员的前朝官眷,便叫立夏将自己收拾得素净一些。
进了宫,她的席位被安排在邵皇后最近的位置上。
邵皇后膝下无女,只她这一个义女,合该是她同邵皇后最亲近的。
赵衡行礼过后落座的瞬间,从四面八方瞥来的目光里,有轻鄙的,有不屑的,也有嫉妒与记恨的。
唯独,没有一丝善意。
一个亡国公主,转头却对灭了自己家国的武德帝俯首称父,在场的官眷,不管是本朝的还是原先前朝的,没人会瞧得上她。
这也正是邵皇后安排她席位的用意,将明晃晃她架在众人面前,一点一点将她过往积攒下来的声望消磨掉。
直到这位受百姓们尊敬爱戴的庆阳公主,在众人眼里彻底成了一个攀附权贵数典忘宗的谄媚小人。
“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宴罢。”邵皇后脸上挂着亲和温善的笑,眉宇间已没了前些日的愁苦,举手端起金樽,朝众人遥遥一敬:“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多亏诸位夫人们操持家务,男人才能安心在外为国效力。来日国家兴盛富强,诸位夫人同样功不可没,本宫敬你们一杯。”
在座的夫人太太们忙举杯,纷纷应道:“不过是尽妾本分,不敢居功。”
赵衡也执杯欲饮,邵皇后却转头对她温和关切道:“阿衡,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