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的最快,老曹几个一商量,分出一半人,猴子板砖带着,从门往东闯。我们趁着那迦被引走不少,跟着老曹翻墙从后撤。路上遇到骆驼,死了几个人,又分出几个人把那迦引开,就这么到了乙字院。”
“好不容易安置下来,骆驼带人在外面巡逻,想不到韦庆丰,哼,他知道我们落脚地,提前躲在屋檐底下,就这么突然杀出来,把莫苒挟持走了。”他忿忿地瞪着门外,仿佛“银獴队”就在那里似的。“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我,谁也想不到,眼看天亮了,韦庆丰也拿下了,居然会出这种事。”
他越说越难过,背转身不停拭泪。
两人刚刚认识老曹半年都难过不已,更别说加入“碣石队”数年的老队员了。
丁原野、王瑞和刘文跃眼睛通红,萎靡不振,时不时突然沉默,东张西望着,很不适应失去这位老朋友;樊继昌和桃子好一些,说的话不多,还能安慰安慰同伴;骆镔和大鹏似乎平静不少,里外张罗着仪式,叶霈却明白,有些话是不需要在明面说的。
可惜他们的悲伤加起来,也比不过小施十分之一。
即使亲眼见到老曹惨死,这位年轻姑娘依然不肯接受事实。起初她想把身畔再也睁不开眼睛的老曹唤醒,被骆镔等人拉开之后晕死过去,不得不送到医院,醒来之后坚持要见老曹,医生不得不给她注射镇定剂。她年迈的父母赶了过来,搂着她哭泣。
老曹仪式那天,出乎众人意料,小施倒很平静,依在墙角望着来来往往行礼的人们,什么话也没说,像是眼前一切统统和她无关似的。
就像被茫茫白雪覆盖的平原,悲伤被深深埋在土壤里。
相形之下,瑶瑶表达悲痛的方式就直观多了:男朋友甘涛在突围时牺牲,她哭得昏天黑地,气都喘不过来。波浪卷一边安慰一边庆幸,自己男朋友活了下来。
甘涛不是唯一牺牲的队员,事实上“碣石队”伤亡惨重,九十余人足足减员四分之一,依附在周围的几队散客更可怜:他们先被“银獴队”偷袭,又被大批那迦围堵,除了极少数幸运儿,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对于“封印之地”的人们来说,时间太紧迫了。
老曹仪式和集体白事是在同一天举行的,结束之后,南北几队队长等在外面,骆镔想了想,拉着一队丁原野并肩出门,还不忘叮嘱叶霈几人尽快订回印度的机票。
“这里有我们,先把第三关过了再说。”他匆匆走远。
“霈霈,陪我待会儿吧,老张骆驼今天回不来了。”谢岚黑帽黑裙,领口别着白玫瑰,很有点老电影风采,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老张这两天没睡,和我一宿一宿的聊,总是说旧事。”
张得心和老曹联手闯荡“封印之地”三年,不仅是战友,还是老友;难过痛惜与兔死狐悲,叶霈能想象得到。
酒店是不能住了,老曹去世,家里乱成一团,别墅也不能待了,叶霈便带她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