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她有点手足无措地招呼,闷头在摊位周围图案中寻找着:孔雀荷花大象,怎么这么多?忽然眼前一亮:“这个,我要画这个!”
那是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金翅鸟。
几分钟之后,她屏住呼吸,看着手绘师用填满颜料的细管贴近自己胳膊,画下第一笔。大鸟轮廓出来了,翅膀张着,头颅高昂
管用么?反正踏实了,第二天从斋浦尔前往琥珀堡的车子上,叶霈左臂伸在眼前反复打量。
死马当活马医吧。
走到城堡底部,小余去停车,李俊杰买票,她熟门熟路地排到等待骑乘大象的队尾。
哈哈,今天是小伤疤,叶霈伸着脖子数轮到自己的坐骑。两个月过去,琥珀堡守卫见到她就微笑,她也熟识了大部分干活儿的大象,不少顺口起了外号,面前这只右耳有个破口的年轻公象就被她称为“小伤疤”
伤痕是军人的勋章,爸爸当年也受过伤,痊愈了,伤疤抹不去。
小伤疤今天裹着红布,长鼻被画得红红黄黄绿绿,有点像红绿灯,背着木架做成的座位。哎,它们也挺可怜,天天干苦力,叶霈摸摸背包里的两根香蕉,打算到了城堡就犒劳它一下。
队首是两位欧美游客,正顺着木梯攀上另一头绰号“大力士”的高大公象,一位裹着红包头的当地象夫整理着缰绳--叶霈心跳停了停。
他嘴巴尖尖,分明是鸟喙,眼睛炯炯有神,脸庞长满金色绒毛,两只手臂被长长金翎毛覆盖着,抖一抖就打算飞起来;视野里另一位乘客也变了模样,扁平脸孔覆盖黑鳞,双目黄黄泛着凶光,吐着长长红信子。
迦楼罗来找我了!我~我得救它才行!叶霈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推开前方四、五位游客大步疾奔,中途甚至紧张地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冲到木梯的瞬间,她不踩木阶就高高蹿起,伸着胳膊去抓。
可惜还是晚了。
黑蛇乘客压根没有看她,像根弹簧似的径直弹到象背,张开嘴巴咬住金翅鸟乘客的脖颈,叶霈甚至能看到闪着光芒的毒牙。半秒钟之后,金翅鸟乘客像只真正鸟儿一样挣扎抽搐,眼睛里的光彩逐渐消失,慢慢不动弹了。
完了,来不及了,冲到象背的叶霈身体僵硬,不知怎么办好,慢慢蹲在他身边--后者突然活过来,瞪着她摊开手掌,吐出一大串英语。
哎?叶霈瞪大眼睛,发现他脸上的金毛消失了,胳膊激动挥舞着,明明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嘛!再看黑蛇乘客,好端端一个混血女人,稍微胖了些,正拧着眉毛指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