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某个方向忽然响起打斗声和兵刃相击声,还有不知什么重物垂在地板发出的砰砰声,并不太远。有人!叶霈连忙钻入接近路口的屋角,那里长满蔓藤,只有方寸之地勉强供人容身。
就像预想的那样,四、五位满身披挂的武士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悄然出现,从不同道路朝那里飞速奔去,隐约还有其他同伴也正加入他们的行列。武士显然久经沙场,手里握紧弯刀或者短剑,行动几乎悄无声息,只有靴子踩在地面发出霍霍声音。
没有上次那个四只胳膊、用长长蛇尾走路的蛇人?叶霈本能庆幸。
就是现在。
疾步冲过街口,顺着墙根奔入另一条没有藤蔓的街道,叶霈两步攀上一座高台,就着熊熊火光把周遭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从城墙到上次存身的两个隐蔽角落都被漫山遍野的暗红蔓藤占据了,远远望去像藤蔓包裹的原始森林,又像密密麻麻的暗红蛛网;相反方向则是陌生的城市深处,熊熊燃烧的火盆像长蛇一般远远延伸开去,房屋建筑、宽敞道路尽数笼罩在乌云般的黑暗中。
走这边,她拿定主意,跳下高台迅速穿过两条街道。周遭透着诡异,她不敢过于深入,也不能离道路太远,像上次一样溜进某处院落屋角藏身。
这身白袍太显眼了,她指尖用力,扯下袖管布条扎住长发,裙摆上次便已撕开,活动还算方便。
印度人的服装?坐在墙角的叶霈把小事抛开,用手指在地板写下今天日期3月21日,上次梦里来到这里是元宵节,当晚自己还吃过稻香村元宵,除夕应该是2月2日,没错,自己初二就和赵忆莲去印度旅行了。算算元宵节是2月19日,相隔一个月?
难道每月都要梦到这里?她心中发凉。指尖按住地面,触手冰冷坚硬,再掐掐自己手背,肌肤迅速出现半月痕迹--这不是梦。第二个问题,上次怎么离开这里?换句话说,怎么回家的?
上回睡着了,醒来发觉李姓女子已死,颈中缠着赤红小蛇,自己又惊又怕,后退时撞到身后墙壁,脑袋好疼清醒过来就回到卧室了。当时月亮靠近天边,天空灰蒙蒙的快亮了。叶霈猛然抬头,俯瞰城市的圆月依然是浅红色,似乎比上次深了些?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突然传进耳朵,越来越近,显然是冲着这里来的。她猫下腰,身体紧绷单手扶住墙壁,准备一跃而起--出现的却是个男人。
胖,个子不高,酒槽鼻,一看就缺乏运动,那人站在院落门口不敢进来,伸着脖子张望。他身上的宽大白袍令叶霈觉得亲切--在这黑漆漆到处游曳着蛇人的诡异古城里,多个同伴总是好的。
轻手轻脚溜过去招手,又紧接着把手指按在唇上,胖子面露惊喜,跟着她躲回角落。他一边喘息一边指指来时方向,又把手掌搭在眉眼上方,又指指她,大概是他原本藏在那个位置,看到她从别处跑来,这才悄悄跟上。
当下两人边比划边写字,胖子说,他原本在更边缘角落,胆子又小,醒来以为恶作剧,又怕被绑票,磨蹭半天想找出路,刚好附近有动静,眼瞧着一个白袍子男人逃跑,后面有个穿盔甲的武士追。
说到这里胖子满脸恐惧,左手向前移动,追逐的右手速度则快得多,很快右手追及左手乱砍乱跺,看情形男人没好下场。
刚才远方传来动静,附近几个武士飞速奔跑过去,也是这样一场屠杀吧?叶霈打个冷战,写字问他,见过那种尾巴是蛇的武士么?
胖子迷茫地摇头,划个问号;她匆匆写了几笔,远远见过一种与众不同的蛇人,四只胳膊,长长蛇尾。脸都白了的胖子差点喊出声,幸好她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对方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