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林垂眸苦笑,弃甲认输,过来在她身侧坐下。
只道,“玟陶也是,她进展地很快,到明年末便可回岛了。我无非就是修为恢复得慢些,而你渡我的那一成灵力,这些年早已圆融在体内。天雷荒火劈过转眼便好了,亦伤不了我什么。再者,我助玟陶早日继位,亦是修功德,如此一举多得,不好吗?”
西辞刚一通发泄,已然消了大半火气 。咬着唇口没吭声,只瞥了他一眼,喂给他一枚杏子后方开口道,“道理我懂,可是我就是不想你这般辛苦。你我皆是长生之身,来日方长,何必这般耗费心神!”
珺林含笑咽下不知在蜜水中浸过多久,已经半点酸味也无,徒剩清甜的杏子。亦未再言语,只是轻轻拨开西辞滑落在鬓角的发丝,吻过她耳畔。
西辞便很自然地靠入他怀中,拉过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胎腹,呢喃道,“子钰,我有些害怕。医官说我一切安好,元气亦足,可是我为何常日头疼,我总觉得自己脑海中空出了一部分,我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还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想不起来!”
“医官不是说了吗,是你孕中多思所致。愈近产期,思绪上许会乱一些。”珺林给她按着太阳穴,安抚道,“待你生下孩子,一切便都好了。”
“可是……”西辞抬眼望向珺林,蹙眉想了想,“如果我哪天受伤不记得你,把你弄丢了,你会生气吗?”
类似这样的话,近些年伴随着西辞的头疼,她已经问过无数次,只是“生气”倒还真是第一次,以往都是“是否会着急”,亦或者“是否会担心”诸如此类。
故而,珺林的手顿了顿,笑道,“你要是真把我弄丢了,再把我找回来便是。我知道你一定很急,只会担心你,如何还会生你的气。
想了想又道,“原也无需你来找我,我便自己回到你身边了。”
如此,西辞便又稍稍安心些,嘴角噙了抹笑意,合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于他怀中睡去。
待她平缓的呼吸声渐起,珺林便将她轻轻抱回了床榻。然刚放下去,便见她浑身一颤,原本揽在他脖颈的手拽紧了衣衫,只呢喃道,“师兄……”
珺林知她又做梦了,那两个字,原是他再大的祈盼。而如今再从她口中听到,却成了一种恐惧。
这些年,她宿梦不断,一声声“师兄”回荡再他耳畔,他欣喜之际,亦只能狠心施法将她梦中所见尽数抹去。
惟愿她不要再想起!
然而,他亦清楚的知道,此法终究不过是权宜之际,方才那般加速帮助玟陶恢复修为。
而如今,即便确实有些辛苦,他亦觉得开怀。
来日可期,待一年后,多则两年,玟陶修为恢复,独掌浮涂珏,以子盘替代了琥珀青石,他便可以再无顾忌地震碎琥珀青石,毁去那一抹情根。西辞,也便不用再这般隔三差五受头疼的困扰。而洛河,寻找梓丽明珠,亦有了眉目。
“乖,好好睡!”珺林安抚着她,面上笑意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