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饶命,看在我也曾经救过你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我家中还有妻儿要照顾,不能死啊!”
长剑抵至独眼人咽喉处,裴栖寒脸上浮现出一股杀人染血的苍艳,他咬牙道:“我生平最恨旁人欺我。”
欺他者死。
滚烫的血液溅到他的年上,白衣已是脏污不堪,这里再无活口。
也再没有看见过他发病时的丑陋之态,再无人知晓他在这似蝼蚁一般的三天。
裴栖寒收起剑,临行之时他身后一阵风卷来。
他在风里问到了熟悉的味道。
陆息缓缓从他身后走出,“怎么样?我就说你离不开铜临山。山下人心险恶,你又怎能防的住?”
见裴栖寒手腕伤的伤痕,陆息掏出伤药就地为他包扎,活当这个似在地狱里的杀神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而已,“行了,你如今十六岁,早已是半个大人,断不该和师父闹脾气离家出走。为师不让你下山那都是你为你,现在和师父回去。”
“你身上的这种病症,只有在铜临才能得到庇护。”陆息看着满地的尸体,很是满意的对裴栖寒道:“不愧是我的徒弟,干脆利落。”
“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
裴栖寒没答他的话,或者说他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他方才杀红了眼,有几滴血飞入他的瞳仁内,火辣辣地,似火在眼睛里灼烧。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忽然感觉到眼中一股湿意。
“你是师父最看好的弟子,也是我们万山界未来的传人,你与我血脉相连,是我们族人的希望。”陆息走在他身侧自顾自说。
“你以后还会杀更多的人,见更多的血,报仇的快感无与伦比。”
“而今日,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你又何须为此感到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