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我们要团结才能出去,你的选择是对的。”许悠悠从他怀里拿出一个果子只顾啃了起来,啃到一半朗声提醒他道:“明天多用些心,别想着中途变卦,不然担心毒发哦。”

翌日清晨,许悠悠醒时又在她的衣服上发现了火红的短毛,真怪,她昨晚竟然没什么感觉。她将迟赫弄去探路,自己则是在这里照看裴栖寒。

他沉眠的时间比昨日更长,许悠悠想着先出去透口气。

她才离开裴栖寒身上的黑线便急速的攀升至他的全身,游动的线条像是要做茧的丝线,树状纹路在迅速蔓延拓展,它们交叉着,缠绕着,几乎要将他全部覆盖住。

裴栖寒痛得蜷缩在地,他本能地将手扣在心脏处,手颈青筋暴起,咬牙同着锥心蚀骨的天罚做着对抗。

此刻,他的眼眸无法视物。耳边,风声、雷声、雨声、人声一并钻入他的耳道,像是一柄利刃刺入他的脑子。有人在呼救、有人在呐喊、有人在怒吼、有人在尖叫,他无可自抑地感受到一阵颤栗与悲哀,连同自己的这副筋骨为之颤抖。

无数人,无数声音,无处不在。

他们哀嚎着在求他,他感觉血液流淌在他的脸上,渗进他的皮肤里,然后他的皮肤开始皲裂,血早已蒸干,从裂痕出飘散的是哀求,是大火,是数不清地不知所谓的人的脸,更是一种无可理解的语言。

冥冥中,像是有一只手正使力将他这身行于天地的凡人皮骨揉碎,他在散去,又在凝聚,无数次。濒死即复生,周而复始。

躯体所承受的疼痛达到极限,裴栖寒喉间低呜着发不出声,他只能无力地一次又一次将手指扣进心口里的皮肤,恍若是要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一般。

他知道是那里在作祟。

“裴栖寒,裴栖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