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注视着床上的姬昶,没什么表情,不喜不怒。

他平铺直叙地说出姬昶当初的“童言无忌”之言:

“听说死亡是人生的解脱,姬昶今年才十六,真是好福气啊!”

说完,他感觉胸口那股堵了整整三年的郁气顷刻消散,一时间念头通达,不禁仰天大笑着转身离开。

身后,姬老太太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只是他毫不在乎,踩着那些早已习惯的谩骂大步离去。

程梓看着他笑吟吟的面颊,不知怎么,把脑袋靠过去贴了贴他的脸。

“在安慰我啊?”姬道笑着问道。

程梓缩回身,傲娇地一扭头:“喵!”

想什么呢?在你脸上蹭蹭跳蚤罢了!

……

从姬家回来,姬道像是真正放下了一桩心结,人都精神了,颇有闲情逸致地提溜姜书客回房,说要给他讲自己写策论的窍门。

他们前脚回屋,临江仙后脚就回来了,抱起懵圈的程梓便蹭了蹭脸,蹭了足足有半刻钟,才吐出一口略带酸意的气。

临江仙抱着猫坐在杏树下,风吹过绿芽新发的枝叶,也吹起他鬓边的碎发,神色淡淡,眉眼平平,看似仍是平常的淡然神情,其实充满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