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梓只当它是没缓过神来。

“啧,这么点小猫崽子就是麻烦。”

意江山皱皱鼻子,拎着小白猫的后颈皮揣进袖子里,再双手提起程梓放到肩头,这才大迈步往家走。

“云雪,跟上。”

云雪垂下头,等她从身边走过,才迈开步子跟上。

意江山的家离河边不远,是去年她搬进来时自己砍竹子伐木头做的,很简单的一层小屋,外带一个院子。

院中不种菜不栽花草,只放了一口大瓦缸,缸里沉着十几颗五彩斑斓的石头——据她说是鹅卵石,夜风吹皱的涟漪里映出一轮明月。

门没锁,意江山推门进入,边把院子里的灯笼点上照明边说:“姜家小子刚才到河边来找你,说是陪你一起蹲守什么。不过等了一会儿就被柳娘子叫回去了。”

程梓:“喵呜喵——”

“估计是回去背书练字,听说明天他们学堂有一次考试。”

意江山的回答与他的疑惑无缝衔接,就像会读心术一般,可谓猫语十级。

程梓对此早已习惯,毕竟她对云雪的叫声和只能用眼神示意的兔子踏雨的心思都能轻易明白,可能就是出生前天赋技能都往兽语那边点了吧。

房间里点起了烛灯,意江山让云雪把受伤的大猫放到床上,转身出门打水。

重新回到屋子里时,她看到程梓带着小白猫躺到了昏迷的大猫身旁,还任由小猫崽子贴在身上,一双金瞳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大猫毛发上的血渍。

意江山无声地笑了笑,端起水盆上前,用沾湿的毛巾不轻不重地抹开血块,露出底下略显狰狞的伤口。

皮肉外翻,血液慢慢地渗出,又有洇染的迹象。

大猫像是疼得受不了,身体一颤后睁开了眼睛,于是那如蔚蓝深海般的眼瞳便直勾勾撞上了程梓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