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刚刚落下一点,巫振锋就察觉到余光有异,他转过头去,心在那一瞬间,彻底的坠|落。
那个方向,是莲花池法阵开启的通道位置。
那里本该是受控的乌振海、四月和倒下的韩胜。
可现在,韩胜完好无损地站着,正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几乎看不到眼睛,像个傻子。
他受伤的左腿膝盖,已经被暂时稳住,是较近的乌振海处理的。
因为,四月正蹲在韩胜的旁边,拿着一根灰布条,认认真真地绑着一个蝴蝶结,用于固定灵药。
看布条的缺口,这是从乌振海衣服上刚撕下来的。
但这并不能叫巫振锋惊骇。
他惊骇的,是在乌振海身旁,站着的那乌压压一大片的鹫鸟灵兽。
他们残缺不堪,恶臭不堪,有没有眼睛的,有没有耳朵的,有没有手臂的,有没有翅膀的,有没有腿的,有没有牙齿的,很多羽毛都半秃着,与污垢粘连着,互相搀扶,站在那里。
“树!”
清亮的童音中,小小的鹫鸟钻出来,黑亮的眼睛,盯着莲花池旁的木栏杆,兴奋地小脚点跳。
若是平常,一个孩童认错,人们会不自禁地会心一笑。
可现在,谁也笑不出来。
鹫鸟生而自由,栖身于树,从生到死,树木是他们永恒的相伴。
但这样一只困守地底,不知道经历多少代记忆遗忘传达的鹫鸟,却并不认识树。
“呐,它旁边更高的,才是树。”四月咯咯笑出声,她轻抚鹫鸟的羽毛,将远处的柳树指给它看:“你和我一样,我小时候,也认不清树。”
小小鹫鸟茫然抬头,待看到那庞然高物时,眼神有一瞬的震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