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兴谋眼睛微眯,几乎看不到眼睛,果真,万广海这个人,也信不得。

“巫贤侄,”耳边突然传来温瑾温和的声音,他微微抬眼,就见温瑾笑容温和,轻轻颔首:“今日之事,委屈巫贤侄了。”

巫兴谋正要客套说两句“不委屈”,就见那些大能宾客距离不远,关注此处,转念一想,又想卖卖委屈和真情,先留一个好印象。

可谁知这么一耽误,温瑾见他不说话,新的一句已经跟上了。

“贤侄不必多说了。我知道,我们怀玉城和御兽宗的友谊,我和你爹的友谊,纵然此举任性了些,贤侄心胸开阔,都肯主动出言邀请众人赏莲,以证清白,定是不会怪罪我们的。”

巫兴谋:“……温城……温叔叔说的是。”

温瑾过来,似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不再开口,只安静地走在他身旁,却叫巫兴谋不得不在意。

他总是会装作不经意地去看温瑾,猜测着他刚刚那话的用意,打断重组了五个版本出来,一个比一个的潜台词黑暗,越品越觉得温瑾深不可测。

因为这,巫兴谋也错过了万广海投递过来的眼神,当然,温瑾在旁,他也不敢看,他也不敢接。

月色渐沉,一番折腾,已近寅时。

晨光前最后的黑暗,总是显得静谧而幽深,沿途的红烛红布,现出几分鬼魅的沉郁。

似乎,从婚礼宣告结束,连空气中都已经没有半分喜庆之意,偌大一个御兽宗,黑暗之中挂着红色,反而有些萧瑟颓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