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月并没有昏迷或是睡着。

她的鞋被踢掉,袜子被脱下,一条紫牙蛇卷着一把小指大小的匕首,在她的左脚脚底,歪歪扭扭地划着。

血迹顺着白嫩的脚丫流下,蛇操纵不变,劲力忽大忽小,痛意叫四月流出了眼泪。

爹爹从来舍不得她痛。

每次她疼,他都会帮她“吹吹,飞飞。”

巫振锋放血时,四月也疼,但她没有流泪,因为,怀玉城的人都有骨气,在敌人面前可以流血,但是不能流泪。

匕首藏在她的马鞭把手里。

这本是她最后的保护符。

现在,四月用它,来传递最后的信息。

她笨,但她知道,她要死了。

但是,怀玉城的人,从来都不是会安安静静地等死的。

她央求小蛇,在脚底帮她画画。

如果不是蛇牙剧毒,咬一口就死掉了,四月觉得,让小蛇咬出来,可能比用刀划出来,要稍微不那么疼一点。

眼前微光朦胧,四月察觉到,血迹渐渐干掉,紫牙蛇滑溜溜的身躯爬过她的脚踝,先是为她套上了袜子,然后为她穿上了鞋。

只有这样,巫振锋才不会注意到。

虽然还有些疼痛,虽然嘴唇发白,但四月还是笑了起来。

她突然有点想爹爹。

如果爹爹在,定然不会叫人这么欺负她。

她有些倦了。

眼前重叠白影中,不知何时,现出一片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