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沐颜的眼中滴落,滑过白皙的脸颊,打在微微湿润的土地中。

像是露珠滑过荷叶。

沐颜哭了。

这个一直以来善良美好的人,被玉简台上那么多人辱骂猜测,她心中定然是难受的,可她没有哭。

而现在,因为他的质问,她哭了。

她委屈。

“别——”话一张口,岑楼就愣住。

因为,在这样的时候,即使有不忍,有愧疚,有心疼,可他更多的,却是想起海岸边,夕阳下的那个少女的眼泪。

她说“她害怕”。

小鹿一般的眸子望过来,是不同于以往骄纵傲然的依赖和寄托。

而那个少女,打从上路,就没有离开过马车和房间。

若不是有本命守护,能察觉到她的位置,岑楼还以为,温瑜已经离开了。

她的哥哥说,她生病了。

她本来就病弱,经脉修为像是快要干枯的小河,因吃了太多药,连身上都沾染了清透的药香。

她说“她害怕”。

她在向他求助。

“我相信你。”岑楼再次张口,他声音更沉,左边瞳孔黑的像墨,就连右边的红色,也蒙上了暗色:“但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

他没有哄她别哭,也没有递来手帕为她擦泪,沐颜心底滑过失落,可听到那句相信时,眼底总算恢复了些许神采。

“正如你所说,若我在意你,我便该相信你,不该再问。”岑楼接着说道,他的眼神锁住了沐颜,像是确定了心意:“那么,若是你在意我,便帮我做这件事。”

明明阳光明媚,正直午时,可阴影之中,沐颜觉得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