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他对这样的答案不说满不满意,然而却将一盘荔枝微微向外,推至她近前:“确实很难叫人不爱。”
郑观音眉目低垂,不知道他是在说荔枝,还是在说大皇子来过的事情。
不过这或许就是万忠所说的赏赐,她低头想着,或许也可以称得上是赔罪?
“方才怎么不笑了?”
她踩着日光,融入带有蝉鸣的夏里,面上有醺然似的玫瑰红,影随人动,仿佛在那忽明忽暗里,连时光也在缓慢地流动。
朦胧梦幻,恍若隔世,竹影摇曳间,前世种种,皆历历在目。
然而看到他的一瞬,便再也没有展露过笑容。
郑观音衔了那枚荔枝入口,疑惑迎上他的目光。
那目光绵长深深,又如一团薄薄的雾,瞧不清楚那目光主人的心意。
他今日大不一样,似乎重新温和起来,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稍稍后退半步,生出一点警戒心,尽量恭谨平和道:“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肖想那些空中楼阁,而且大殿下年纪尚幼,奴婢对他岂会有恋慕之心?”
道观中人亲附皇帝,而与皇后所主张的正好相反,她想攀附观主,进而顺着这裙带接近皇帝,就不会在人家的地界上脚踏两只船。
“他总有一日会长大,”萧昀此情此景不适宜开这个口,按下不提,平静道:“竹影流光,最是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