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方法直截了当,那就是问路。
“我要见埃塞尔。”法诺尔在16层随便拉住一个人,话说得理直气壮。
“女……女王陛下!您怎么独自一人来啦!”被拉住的人一脸惊讶,法诺尔这才发现,居然是个少将。
“我要见埃塞尔。”法诺尔重复。
“需要通知艾德拉诺阁下和约西亚阁下吗?”少将一脸为难,女王的命令他自然不敢违背,但独自去见普罗迪,陛下的安全……
“多带几个人,有用吗?”法诺尔面无表情地说。
“是!”少将敬礼,前头带路。
伊甸情报机关的工作还是称得上成功的,安全屋的入口的确在16层,少将是外围保障部队的副指挥官,恰好是知道入口的17个人之一,从这点来看,法诺尔运气不错。
穿房过道,沿途军官纷纷向少将和法诺尔敬礼,各种称呼都有,但少将恍若未觉,两人来到一间普通的军官宿舍,从仪表镜进入,走进一个小型电梯,这间电梯没有楼层按钮,只有一个机械键盘。
少将在键盘上输入“ifteres,cansrgbefarbehd?”,法诺尔轻声念了一遍,是旧世英国诗人雪莱的《西风颂》,大意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诗就刻在格林尼治的围墙内侧,和开拓者们的群像刻在一起,每一个来格林尼治的人都可以看到,这是镌刻在地上遗民骨髓里的信念和精神。
电梯闭合,居然是斜向的上行,法诺尔的嘴角勾起来,所谓的18层,居然本身就是一个骗局,如果在战争中有人想通过攻陷安全屋来达到斩首的目的。下到17层后即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个传说中的地下宫殿吧。
电梯运行的时间出乎意料地长,超过1分钟,电梯打开,法诺尔站在一个宽阔的空间,灯火通明,似乎是地下仓库,空气很干净,显然通风良好,除了电梯,整个仓库只有一道光滑的,严丝合缝的门,法诺尔知道,普罗迪就在门背后。
“你走吧,我要单独和他聊聊。”法诺尔不容置疑地说道。
“陛下,您的安全……”少将的忠诚被法诺尔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打断,他面色涨红,手足无措。也是呢,在主宰面前,身为普通人的他连作为护卫的资格都没有。
“你走吧,我要单独和他聊聊。”法诺尔重复道,语气和前次一模一样。
“是!”少将敬礼,转身进了电梯。
只剩下法诺尔一人了,听着脚步踩在仓库地板上的回声,法诺尔突然回忆起拜访苏执的一幕幕,这一切多像。
走到门前,法诺尔刚抬起手,大门无声地开启,就像苏执当时的那声:“门没锁。”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似乎早猜到我会来。”法诺尔云淡风轻地一笑,放下手迈步走进大门。
“我没猜过。”普罗迪平躺在地上,暴君之书悬浮在他的面前,一页页翻动,他在看书,即使法诺尔进门都没让他的眼睛转过来片刻。
“你想说我是恰好在你展开领域的时候踩进来了吗?”法诺尔大笑,种下那颗种子之后,似乎普罗迪比上次见面更有人情味了。
“领域一直开着,我的确是在你踩进来的时候知道的。”法诺尔坐起来,抬手合上书放到脚边。
“领域……一直开着?”法诺尔骇然,他晋入四阶的时间比普罗迪短不了多少,远远超出安迪,但即使对他而言,维持领域也是一件消耗巨大的事情,如果普罗迪没有骗他,那只能证明,普罗迪已经脱离了四阶的范畴,“你晋入五阶了?”
“不完全,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普罗迪指指自己的脑袋,眉头微皱,“你可以随意找地方坐。”
“你误会了。”法诺尔苦笑,“那粒种子的确是我的领域结晶,不过从打入你思维的那一刻就和我毫无联系了,我无法透过他感知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