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推托,到底还是让飞尘子把脉了。
但把脉期间,她便急急把白御医说过的体弱不能亲热诸话,透露给飞尘子知道。
飞尘子也配合,说出和白御医一样的话。
至那时,他便知道,罗文茵确实不想和他有任何亲热举动了。
八年不归,一朝归来,妻子如此排斥他,除了心中另有他人,还有何原因?
他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他调查府内一切事,他问她送了荷包给谁……
她说要当众解释。
于是召来满厅的人。
李汝安捧着头,只觉太阳穴隐隐抽痛。
她不想单独的、私下的跟他说这件事,她要当众解释。
她明显是想跟他撕破面子,明显不想跟他过了。
他能做的,也就听听她如何解释罢了。
她借着解释荷包之事,让他亲手处置了两个姨娘,再提出和离。
他平素也是理智之人,但只要一碰到她,理智就全失,暴怒之下,没法说出一句圆转的话。
她当众踩踏他的尊严,当众步步进逼,要求和离。
他一个堂堂大将军,被妻子当众逼着和离,难道还能跪下求她回心转意不成?
待听得飞尘子道长说了一句皇上也愿意护着她的话,他方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原来罗文茵心中那个人,是当今皇帝。
至此,他还有何话说?还有何面目挽留她?
在写和离书时,他的心在滴血,手在抖,但她只急于得到和离书,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
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全成了笑话。
李汝安伏到案上,伸手一揩眼角,发现手指有湿意,不由唾弃自己道:李汝安啊李汝安,她都弃你而去了,你竟还为她流泪?
书房不远处,孙嬷嬷手持灯笼,正在劝乌兰道:“姑娘,虽已入夏,夜间到底风凉,你若不去书房找将军,那便回房罢!小心吹了风,咳疾又加重了。”
乌兰低低咳一声,有些气苦道:“想从前,将军与我,何等亲密无间?如今一回将军,他却把我抛在脑后。今日夫人求和离,弃了他而去,他竟还为着她,彻夜不眠,半点没想起我。”
孙嬷嬷低声劝道:“姑娘,将军一回来,夫人便当众要求和离,到底是伤了将军颜面。想来将军要自个儿静一静,待平息了心思,才能好好对姑娘。且夫人既去,府中没了主母,不是有利于姑娘么?待得明日,只怕府中各娘子,就该来巴结姑娘了。”
乌兰听得如此说,方稍稍好受些,叹道:“我也不大爱理这些俗务,只想和将军一直厮守。”
孙嬷嬷道:“姑娘可别傻,不理俗务,到时府中管家之权落在别人手中,多有不便。”
乌兰点点头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