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魏忠贤咬着牙说:“算你们走运,刘太傅好歹是圣上的老师,我少不得给点面子,以后别犯在我的手里!”

陈继儒笑道:“天下的事谁说的定呢,当初我无意认了湘兰当学生,谁知却又因为她被救出来,这就是缘分啊!”

经此一劫,我们颇过了一阵子太平日子。

稚登和几个文友兴起了南屏社,声势浩大,稚登真正成为吴中最有影响力的文人,我打从心里为他骄傲。

其实有时候想想,不问朝政,做一个书生不是很好吗?

可稚登始终有他的抱负,不是我能明白的。

在漫长的相守中,他成了老人,我也不再年轻。

那一年,他得到圣旨,去苏州任职。

临出发之前,稚登长哭不止。

他说:“我这一去,还怎么能见到你呢?我要上奏请求暂缓,我要先娶你回家!”

稚登回家商量娶我的事,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他母亲要吞金自杀,他的妻子投身莲花池。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何况他还有满地的孩子。

稚登说:“别怕,湘兰,即便不让你进我家门,你就一直在我身边跟着我!”

我听了他的安排,跟去了苏州。

好日子没过上几天,稚登就被同僚弹劾,说他与秦淮名妓苟合,竟弃置不顾家里的诰命夫人,不配为官。按大明律,稚登是犯了罪的。

我知道,我成了稚登的阻碍,有我在,他始终没法一展雄才。

于是我不辞而别,回到了金陵。

每隔一个月,我就去苏州小住,以慰相思之苦。

那一年,稚登仕途顺畅,在文坛大名鼎鼎,一切都很好。

当王世贞的家人来求助,说王世贞去世后,家里失势,王世贞一向很担心的次子因为过失进了大牢,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稚登。

稚登二话不说赶到太仓,多方奔走,才把王世贞的儿子救出来。

稚登对朋友,向来是情深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