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嚣想了想,咬了咬嘴唇,还是反身回来,噔噔噔几步跑到长玉的面前,将肋下陪着的刀剑交到长玉的手上。
长玉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凝眸抬眉瞧着他:“做什么?”
“你带在身边,若是万一有什么紧急的事我来不及,你也好有个防身。”肋下不放心道,“到底如今咱们是在外边儿,身边没人,总是事事小心来的好。”
长玉知他心意,便也不推脱了。握着手里的剑笑道:“好,知道了,你回房吧,我看着你进去。”
陆嚣脸一红,伸手把她一推:“胡闹什么?你进去,我看着你。”
长玉眉开眼笑,“好好好,我不争了,听你的总行了吧?”
陆嚣这才挂住脸色一样,别扭地“嗯”了一声。
长玉抱着他给的那把剑,转身回了房。
陆嚣一直见长玉的房门紧闭上了,这才转身,往南边自己住的屋子过去了。
*
长玉早早地吹熄了灯上床。
客店的屋子里,一片沉寂的黑色,外头除了夜里呼啸的风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辗转反侧了到了子夜以后,长玉却仍旧睡不着觉。
她自从当日在骊县与盛京宫的人分别之后,这么长的时间里,宫中竟然都未曾派出过人前来寻找她的下落,就像是要由着她自己在外自生自灭一般。
若非当日骊县之下陆嚣拼死相救,薛家人就当真要袖手旁观瞧着她殒命在此。
人都说,举目无亲才最可怜。
可如今,她身边父亲健在,兄弟姐妹成群,生死关头,血亲却无一人可以伸手拉她出来。
如若能够自己选择,她宁愿从此摘了这薛姓的荣耀,与薛氏来往相决绝。
长玉想着想着,人便有些迷迷糊糊起来。可是睡意才卷上不久,她却听闻到房门外头的一阵动静。
长玉立即警醒了神志,坐起身来往床边一抓,将陆嚣留给她的那把剑紧紧抓在手里,警惕沉声地道:“谁?”
外头响起拍门的声音,“客官,您屋子里头的窗户坏了,才想起来呢!您可还没睡?要不您收拾收拾,叫小的进来给您把窗户修好,否则今晚上风大雨大的,那窗户吱呀儿的响动,您今晚一晚上都甭睡了。”
长玉抓着剑,冷沉沉道:“不用了,不妨事。”
那店小二的声音微微急起来,哐哐拍着门,像是哀求一样:“客官,客官,您开开门吧。”
长玉越听越觉得这话不对劲,她自然是不可能出去的,于是把心一横,握紧了手里的剑,也不管外头如何,装作没听见一样,任凭外头再怎么拍门,也一声不吭。
今日住店的时候,店里的屋子几乎都住满了,长玉陆嚣只得一南一北地隔开住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的外头有人叫门,陆嚣人在南院里,自然是听不到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