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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靠着墙,一条腿屈着,一条腿伸直,以一种尽可能舒适的姿态坐在地板上。

他拿出剪刀,剪了一截衣服下来,咬在嘴里,随后将剪刀插回腰带上,伸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右手。

这只手在他被妹妹拎起来撞天花板的时候伤到了,中指严重变形,向上拗着,轻轻一碰就钻心地疼。

唐泽无奈地呼了一口气,他一边用左手捏住变形的中指,一边抬头向上看,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让自己的意识集中在灯上,让自己的灵魂飘起来,离这副伤痕累累的躯壳远一些,再远一些。

然而,唐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忍耐早已到达了极限。

他做的这些努力,在他的中指被“嘎嘣”一声掰回来的瞬间,统统付之一炬,他的意志被这根最后的稻草压垮了,他还是没能忍住这个疼。

要不是他嘴里有块布,他都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唐泽像一条被人重重踢了一脚的小狗一样,低下了头,身子蜷缩起来,痛苦地低声呜咽着。然而不出几秒,他就回过神来,紧张地抬头,朝通风口看去。

温芷还没有下来,看不到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就连他发出的声音,也被姐姐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惨叫声盖了过去,不会传进她的耳朵里。

幸好、幸好。

唐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甩了甩刚弄好的右手,仿佛这么做就能让那股疼痛散开,又擦干了刚从眼角渗出的泪,接着开始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他用剪刀把伤口附近的衣服都剪开,艰难地将外套脱了下来,剪成合适的形状,给自己做了简单包扎。

应付了事后,唐泽扶着墙站了起来。

程瑶嘱咐他乖乖待在这苟命,但他不打算听话。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活不到结束。

不知道是因为他包扎了伤口,还是回光返照的原因,唐泽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多了,身体不像之前那样到处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