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再根据犯人能出逃的时间很短大致划定可疑的几栋居所,调查每间房屋今晚都有谁,发丝潮湿,刚洗过澡,平常不怎么回家,今晚比他父亲和寄住的表哥晚很多出现,行动鬼祟的河村耀自然就浮现出来。”
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解释。
“在电话里让你去找邻居,我当时的意思是优先保证你的安全,没想到你家里出事后邻居基本上都跑来帮忙了,现场的痕迹繁杂,很不利于基础刑侦的展开,耽误了鉴识科的判断,其实警方通过痕迹调查也能侦破这起案子。”
这是替警方挽尊,还是替自己给警方调查带来的麻烦做个澄清的解释,我想到高挑个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就头疼。
“我知道了,河村耀已经被他们带走,意思是我不用在考虑家那边的事情,只要在医院照顾祖母就可以了。”
“是‘我们’。”
零这么说着,跟我一起回到等候室。
等待中时间的概念变得抽象,有时候我觉得才一个眨眼,时钟上的时针已经走了一大格,有时候我觉得已经过去很久,抬头却看到分针刚刚跳跃一下而已。
香智子被推出来时是凌晨三点多,医生一边去除手上的橡胶手套一边嘱咐我。
“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的年纪真的太大了,受到这种伤必须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认是否脱离危险,所幸她的求生欲很强,麻醉的效果要等五六个小时过去,家属多陪陪她,叫叫她的名字。”
我疑心自己是个不存在于世间的游魂,否则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重量。
特护病房需要换上专门的衣物才能进入,基于医生的首肯特别允许我陪床,床头的仪器规律的响起提示音,零在玻璃墙外坐着。
天色大亮的时候,香智子被我抓着的手轻轻传来回握的力道。
我介于半睡半醒间,猛地睁开混沌的双眼。
她从被子下抽手,勉强抬起胳膊想为我拢住散乱的刘海。
可祖母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刚抬起一点,干枯的手臂就无力的垂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