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跟男人睡一起,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见的?你是怎么看见的?敢空口造谣,后果你知道!”
朱堇惊惶。
刚才那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泼水难收,只能硬撑着。
甘露一脸天真无邪,催促她:
“别怂呀,说说看呀,你是哪年哪月哪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撞见我跟男人睡一起,人证是谁,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明白了,咱就得进派出所了。”
朱堇宁愿承认造谣,也不肯承认“夜半遛狗”,还遛到卢南樵门外的事。
谁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咋回事,绝对比恋爱小情侣“睡一起了”轰动。
朱堇心仪的对象,一直都是卢南樵。
三年以前,她刚想表白,卢爸靠边了,进牛棚了,他自己也下乡插队了,前途黯淡。
她忍痛放弃,找了梁学松当男友。
恋爱一谈两年,都开始谈婚论嫁了,炸炉了,婚事黄了。
懊恼过后,她又瞄上卢南樵。
今时不同往日,人家已经靠自己成了知青红人,当上了革委会主任,还被推荐到震旦大学。
卢爸的处境,也越来越好,出了牛棚,回了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她眼馋心动,借着两家长辈的交情,时不时去一趟卢家,各种“偶遇”卢南樵。
先培养感情,再水到渠成,等人回到沪城以后,直接敲定关系。
什么都算好了,没算到半路杀出个“小村姑”,截了她的胡。
朱堇有苦说不出,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变着花样去撩卢南樵。
撩不动,只能死心,专心攻略詹春雷。
詹大记者于她,是“没鱼虾也好”的傻白虾,退而求其次的残次品。
一旦这个真相揭穿,以詹春雷的倨傲自负,当场就得拂袖而去。
朱堇装死,必须装死。
甘露冷笑,揭她的画皮:
“朱大小姐,你这才多大年纪,就得健忘症了?仔细想想,就俩月之前吧,我周末没回学校,住在卢家清浦路的小院里,荡秋千,数星星,玩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个野狐狸精冒出来,牵着一条叫召召的小狗,来勾搭我男朋友,说自己睡不着,小狗也睡不着,不知怎么就到了我男朋友这儿,看见他还亮着灯,来找他秉烛夜聊……你这么多情,这么贴心,你身边这位詹记者知道吗?”
人群哗然,看朱堇像看笑话,不敢信她能做出这种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