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车轱辘话说完,眼看天都快黑了,她还赖着不走。
甘露陪着尬聊,浑身难受,干脆问她还有什么事吧?
龚菁尬笑,厚着脸皮让她好人做到底,帮忙再想个办法,把弟弟娶回来的“野狐狸精”撵回村里去。
甘露,这是拿她当狗头军师了?
前几天,翟会长请她和卢南樵吃饭,那个小媳妇也来了。
长得挺漂亮,言谈举止也大方,论心眼甩龚伟十八条街,比龚菁都要强上三分,俨然就是个迷你版的吴碧莲。
她趁着“薅毒草”的势头,风风光光嫁来沪城,熬过最难的这几年,往后时代变幻,大家各凭本事吃饭,龚伟还得求着她别离婚呢。
甘露把这事当笑话,说给卢南樵听,问他:
“你从实验中学毕业的时候,怎么没像裴记者那样,直接去上大学?”
在公社插队三年,耽误了一整个大学的时间,惹上一堆不知所谓的人和事,劳心费力,变天以后,还可能会爆雷,被清算,何必呢?
卢南樵也无奈,他父亲那时候处境堪忧,任性蹲牛棚去了,他也被牵连,没能通过政审,去了堃县插队。
“祸兮福兮,说不清。”
他很洒脱,不觉得插队三年是虚度,反正暑假过后,他也要上大学了。
今天忙里抽闲,一大早上就来找甘露,刚亲咪几口,还没过瘾,就被她拉着一起去外滩泳场。
有他在,纪连长终于舍得在介绍信上盖了戳,月票也办得很顺利。
甘露美滋滋,换上新买的泳装,摇摆四肢准备下水。
大暑天,来公园泳场玩的人却少得很。
原因?
门槛太高,月票太贵。
有钱,有闲,有沪籍,才有机会来这儿玩水。
放眼四望,普遍都是年轻人,普遍自恃身份,三五成群扎一堆,没有下饺子乱纷纷的糟心场面。
安全起见,公园管理方把男女分成两个区,中间隔着几百米远,还有围栏。
敢越界?敢耍流氓?
呵呵,打得你亲妈不认识!
甘露四下逛一圈,舍不得撇下渣渣樵,拉着他一起去荡水上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