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言于归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
谢留夷反思了一下,她一定是清心寡欲太久,才会连这点小场面都经不住,实属不该。默念几遍清心咒,去除心中杂念之后,她若无其事地走回去。
“你怎么知道?”她没头没尾地问。
言于归正在小心翼翼地分离粘连在一起的纸张,闻言,手下动作顿了一瞬,“爱过一个人,眼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
他没有抬头,仿佛只是在回答谢留夷的问题。
画里的姑娘爱着作画的人,所以不可能是昨日对言于归暗送秋波的那个姑娘,只可能是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那位跳舞的姑娘。
跳舞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那么上一批科考队员年纪应该也不会很大。
可是,如果作画的那位和姑娘两情相悦,他又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冒着生命危险离开呢?
她想问言于归,却被他敞开的衣领间露出的肌肤晃了眼,不禁别开视线,“把扣子扣上。”
“抱歉,刚才在林子里走热了。”言于归态度自然地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谢留夷这才把视线转回去,问:“他为什么要走?”
“等等。”他皱眉翻阅着笔记本,因为纸张粘连的原因,他翻页的动作很慢。
谢留夷探头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字是用铅笔写的,倒没有被潮气晕开,只不过绝大多数都是英文,还附着手绘的昆虫图,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好半天,言于归才翻完整本笔记。
“笔记的主人叫ed,中文名字叫曾照云,是个昆虫学家。”言于归把本子放在一边,开始跟谢留夷讲其中记载的内容,“他英文接近母语水平,中文比英文稍差一些,我推测,他应该是个混血儿。”
“他一直对蛊虫很感兴趣,想探究蛊术的真相。他听到一个传说,这片密林深处有擅长蓄蛊的部落,于是带了两个助手来这里考察。”
言于归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面上敲击,抿唇思考片刻,“密林里的尸体从骨骼特征来看,是个女人,应该是笔记主人的两个助手之一。我在林子里没有找到别的尸体,另外两人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