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驱虫香燃尽了,言于归似是有感应一般睁开眼,爬起来就要续香。
“不用了。”谢留夷及时出声,打断他的动作。他这才抬眼看过来,发现她已经醒了,坐回去,掩嘴打了个哈欠,问:“我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你要不要一起?”
谢留夷看着言于归眼下的青黑,摇头,“你再睡会。”
她站起身,“我去给你打水。”
言于归没再坚持,盖上衣服,倒头睡去。
山中的清晨薄雾涌动,河水带着刺骨的寒意,谢留夷逆着河水向上看去,远远的还能看到,青山叠翠之间,瀑布如同一条白练,将山峰一分为二。
察觉到几道视线,谢留夷转头,就看到几个来河边打水的年轻小伙子正在偷眼看她。
谢留夷大方走过去,“借个桶。”
小伙子们你推我搡,最终推出一个看起来最健全的,用木桶打了半桶水,递给谢留夷,腼腆地笑着,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你提得动吗?提不动的话,我给你送回去。”
“不用,”谢留夷单手接过桶,轻松地掂了两下。小伙子有些失望。
谢留夷没有急着走,视线扫过他们所有人。这里落后闭塞,年长的人都说土语。村子里没有学堂,村外交通不便,也没发现有人出去上学,那么他们是怎么学会普通话的?
她假装不经意地夸道:“普通话说得不错。”
被夸奖的年轻人们露出憨厚的笑,都有些脸红。
他们常年生活在空气湿润的密林中,皮肤一个赛一个的白皙,脸红起来非常明显。
“跟谁学的?”谢留夷接着问。
小伙子们听到她的问题,也不笑了,互相对视几眼,转身去打水,不再与她交流。
谢留夷眼眸微眯。他们为什么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