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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留夷觉得有些奇怪。

先前他们态度热情,谢留夷只当这里民风淳朴,年轻男女大胆奔放。可是现在却觉得,他们不仅过于奔放,这奔放中,还透着挑选的味道。

过了一会,四个身影走入会场中央。打头的就是身上爬着毒虫的怪老头,他身后跟着个中年男人,走在最后的是一对年轻男女。

四人都是盛装打扮,那对年轻男女更是容貌不俗。上身穿着满绣对襟短衫,男子披着绣纹精致的披风,女子穿着黑色的百褶裙,裙摆盖住脚面,边缘绣着一圈红色的蝴蝶,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

这个女子容貌和下午邀请他们参加祭祀的姑娘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谢留夷知道,她们绝不是一个人,神情、气质都不一样。这个姑娘神情冷若冰霜,不是谢留夷那种不愿意与人交流的冷,而是一种看破世事的淡漠,好似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挂怀。

这对年轻男女,是谢留夷迄今为止见到的,唯二身体健全的年轻人。

中年男人高声用土语说了句什么,广场上立刻安静下来,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敢再大声喧哗。

言于归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刚才说话的就是村长。”

温热的气流打在她耳朵上 ,有些痒,又有些热。谢留夷想说别离这么近,又想起言于归不会传音入密,只好作罢。

好在言于归说完这句话,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夜风吹过谢留夷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朵好像还是很热。

村长说完话,对着怪老头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怪老头上前,张开双手,苍老的声音语调奇怪,像是在吟诵不知名的咒语。

不过谢留夷没有察觉到任何力量波动。

老头说完话后,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紧接着,老人和村长退出广场,只留下那对年轻的男女。

年轻男子从衣襟中抽出一根短笛,放在唇边。年轻女子仰起头,双手向着天空张开,手腕上的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地落到手肘。

男子吹响短笛,发出奇怪诡异的乐声,说实话一点都不好听,还不如白莲唱歌好听。

年轻女子开始跳舞。初时动作缓慢,谢留夷看得出,她许多动作都是拜神的动作。这是一支向他们信仰的神祈祷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