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冠玉问味道如何。

楚灯青自是答好。

但事实上,楚灯青口中的血腥味早压过了馒头的香软。她几乎是混着翻涌而上的血将馒头吞了进去。

血混着馒头,就像皮包着骨头,楚灯青一点一点地吃着,吃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说不上好,说不上坏,只是寻常的麻木。

她突然想听听雨,下了床榻缓缓走到窗边坐下。

雨打屋檐,也落窗边,溅起珠帘,又起漪涟。

雨声令她放松了些。无论世界怎样改变,雨没变,月没变,风声亦不变。

有时候楚灯青会想,她辗转许多世界,周遭的人来来去去,各不相同;红尘的事恩恩怨怨,也难了断;唯有水光山色、日月星辰,永远不变,也永远与她无关。

在风里雨里光影里,楚灯青可以做个置身事外的过客。雨不是为她而下,也不会为她而不下。

这样的毫无牵扯,令楚灯青觉得宁静而安然。

她自愿做一个被世人遗忘的无名之人,独行于江川河流,独亡于高山雪岭。

一场大雪葬尸骨,次年新春融入土,听风袭来又归去,归去来兮,田园将芜——

胡不归?

但……

楚灯青心内一哂: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