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嬷嬷正挨个查着桌上的早膳,听到内苏肯的话意味深长道:“不过是被那拉家那位三爷养大了心,认不清楚自己那身骨头有几斤几两罢了。”
那位张姨娘她有印象,曾经也算是个厉害角色,按规矩旗人纳汉女做妾,生下的儿子是不可入旗籍的。
这连旗籍都入不了,哪里有人家会重视?
可这位张姨娘有本事,硬是磨得纳喇三少爷给她儿子的铺子、银钱只比嫡子少了一成,明面上比庶长子都多一倍有余,更不要说私底下补贴的了!
夏日里她曾听人说了一嘴,似乎那位张姨娘想为她那儿子求娶一位宋家小姐,那位小姐虽是汉人,但父亲却是江南有些名望的书法大家,作为家中嫡女亦是独女,可是极得那位先生的宠爱的,而且人家两位嫡亲兄长先后都考上了秀才,前程皆可期!
她想的是好,可人家哪里瞧得上一个破落旗人家中入不了旗籍的庶子啊!
这会儿多半是瞧见她女儿身份不好,年初选秀又被落了牌子,自行婚配做不得人正妻,便想着无论如何都是个妾的命,何不就往高位上送?哪怕只是个贝勒爷的侍妾呢,也能帮扶她弟弟一把不是,若是好运做了格格,到时候她怕就也看不上那宋家小姐了。
只是她想得太美了,当真这些年被捧的宠的没了分寸,半分都没琢磨过若是事情不如她意会是个什么后果。
内苏肯笑着应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嬷嬷我晓得的。”
岑嬷嬷见内苏肯明白她的意思了,便不再继续,只道:“主子,早膳都摆好了,您尝尝可合胃口?”
内苏肯夹了一个马蹄烧饼:“正好,趁这会功夫,给我讲讲你们昨儿都打听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