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趴在木屋上,用耳朵隔着木板去听里面的动静,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想到自己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一会儿了,再迟些回去定会叫婆娘起疑,男人只得在门口重重的跺了几下脚,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的看了木屋好几眼,末了仍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走后,这间只头顶上开了个小天窗的木屋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木屋里的人拼了命的咳嗽,仿佛要将胸腔里瘀着的那血、那颗心都一并咳出来。

咳了好一阵子后,里面的人才停下了动静。

这时,本来被云层遮住的月亮,拨开云雾,好奇的看向了自己下方的动静。

随着道道皎洁的月光穿过小天窗、进入到木屋里头,月亮便也看清了木屋正中央搁着的一块木板床,床上铺了层薄席,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正斜卧在上头。

距离老妇人的床边不远处,还搁着一罐清水、一罐馕饼,除此以外,这个简陋的木屋里头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方才的那阵剧烈的咳嗽声正是老妇人所发出来的。

此时的她侧卧在席子上,两颗浑浊的老眼早已看不清暗夜里的事物了。

儿子刚才在外头唤她的声音,他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可是听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个镇子上,到了她这把年纪的人都是得进贡给祖宗宅的。

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当年,她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既是如此,她和儿子又有什么能说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