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论政,一人说:“他日必是苏党天下。”
另一人说:“未必,几位辅政大臣貌合神离,党同伐异,沈相分明让他们相互制约以持平衡,真正的权力仍在皇家手中。”
第三人沉默不语。
那二人问他:“你如何看这局势变化?”
那人仍是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一声冷笑:“绛紫夺朱,非衣之祸也。”
那时非但那两人没听明白,我也没听懂,却因为不懂而记下了。直到崇光新政后,满朝文武成为一言堂,我才知道那人言语中的意思。
绛紫为邪,朱为正,紫为一品朝服,朱乃皇权之色。一品权臣代帝而取之,非衣之祸。非衣者,裴也。
崇光元年,裴铮仍在做最后的伪装,在辅政大臣眼中,是一个循规蹈矩会做事也会做人的好青年,起于微末,不卑不亢,温文儒雅,是各派争相拉拢的对象,他们大概想象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会被他们眼中的好青年一一扳倒。
也是在那之后的某个瞬间,我恍然想起了易道临的话。他的目光,看得比谁都远,也比谁都准。一个冷眼看透了局势的聪明人,怎么会为那样可笑的理由放弃翰林院的大好前程,选择了自我放逐,只身赴朔方?
他定然别有图谋。
半年前,我让暗门的人送了一封信给他,上面有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