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就跟脱缰的野狗似的,一路向北。
我想去很多地方,也想过很多地方,最后决定去北方,只是因为……当天晚上刚好有一辆马车北上。
马车上除了我还有三个人,看
上去都是无害的旅人,我抱着包裹缩在角落里,在颠簸中竟然也能睡过去。
梦里一道目光如影随形。漆黑幽深,泛着水光,温润濡湿,像麋鹿的眼睛,望着我说:“灵枢,不要走好不好?”
“我喜欢灵枢……”
他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吧,应该也只是有点而已。可我想那大概是不够的,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喜欢,没有那么多,我就不要了。
天亮了几回,又暗了几回,我终于到了北方一个中转的县城。客栈里的旅客操着各种口音,老板娘说往西走是西凉大漠,往北走是草原,往南走是山岭。
“姑娘,你细皮嫩肉的,这北方可不适合你。”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寡妇,大口喝酒,大声与宾客调笑。
“可我来了啊……”我挠了挠头说,“不过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那不如你在我这里干活,我付你工钱,等你想好了再走?”
我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
她笑着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小姑娘,也不怕我把你剁了做成肉包子?”
我哆嗦了一下,她又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