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瑶艰难的弯了弯唇角,说了几个字;劳你费心了。
瑶儿!周怀安眸心欲裂,他的眼底血红,低哑的喊着她的名字。
我知道你没法子,我不怨你。沈清瑶眼睛清亮,晃着泪珠,委实没有丝毫的怨怼,余下的,只是一片空寂。
瑶儿,你别这样。周怀安抱起了她的身子,他宁愿她对着自己哭,对着自己闹,要打要骂,他都认了,唯独不该这样安安静静的面对自己。
我累了,我想睡一会。沈清瑶微弱的呢喃,周怀安只将她的身子抱的更紧。
沈清瑶慢慢的闭上眼睛,有一小行清泪蜿蜒而下,渗入了头发丝中,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攻下梁州后,周怀安将沈清瑶从军中接到了总兵府,她一直都是十分温温静静的,许是先前见了红的缘故,沈清瑶尊听军医嘱咐,不敢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中哀泣,每日的安胎药,她也会如数饮下,看起来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一心一意的,保着腹中的胎儿。
唯有看望母亲时,沈清瑶会抑制不住心中的哀伤,经过此番丧夫,丧子的打击,沈母彻底魔怔了,每日里胡言乱语,在帐子里走来走去,嘴巴里念叨的全是夫君与儿子的名讳,军医诊治后,只得告诉了沈清瑶,沈母得了失心疯。
沈清瑶如坠深渊,每逢在帐外看着疯疯癫癫的母亲,都会让她忍不住的潸然泪下,她顾念着胎儿,不敢痛哭,成串的泪水便是一直一直的掉,她的身子瘦的越发厉害,脸面上,仿似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去往梁州时,沈清瑶命人将母亲一块带上,安置在了总兵府。
晚间,周怀安回来时,就见沈清瑶正伫立在沈母的屋外,沈母目光发直,在屋子里不时的走动,两个丫鬟紧紧跟着,生怕她伤着自己。
沈清瑶心若针扎,她一手抚着门框,另一手则是搁在自己的肚子上,直到有人转过了她的身子,不由分说的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