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安静到极点,除了巡夜的士兵不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此外,再无其他声响。
周怀安搁下最后一纸公文,以手捏了捏眉心,精亮的黑眸中,已是染上赤色的血丝。
他默默坐了片刻,伸出手从怀中取出一支簪子来。
烛灯下,那簪子式样简洁,形态雅致,尾端处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木兰花,处处透着闺阁女儿家的细致。
周怀安凝神看着这一支簪子,过了许久,男人将簪子转过,就见簪底,刻着一个沈字。
男人的手指在那沈字上轻轻抚过,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浮起一股怅然,与无可奈何。
启禀将军,有传书一封,恳请将军过目。
听到帐外的声音,周怀安瞬间将眼底的落寞压下,此时的他,又变成了那个不怒自威,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拿进来。男人将簪子收回,对着帐外吩咐。
是。来人小心翼翼,双手托着一封信,低着脑袋从帐外走了进来。
周怀安将信接过,打开一看,那一双锐利严峻的眸子中先是微微一震,继而便是勾了勾唇,浮起了几许笑意。
去告诉黄贯中,不必再去京师,让他尽快把谢广给我带过来。
周怀安声音洪亮,一语言毕,又是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一笑道:这小子,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消息。
可是将军,来人面有难色,斟酌着开口;贤妃娘娘那边可是催的紧,昨日又有一封信,从京师送到了北疆。